大皇子家中的那个宝贝儿子,喜欢沈长乐,再加上她也算是救过纪泽瑞。因此秦王妃一向待她和善,平日里两家来往地也算频繁。
中秋宫宴虽比不上除夕家宴热闹,不过这会宴会是摆在中庭,一抬头就能看见夜空之中,明亮如圆盘的月亮,旁边繁星点点闪烁,倒又是一个月朗星稀之夜。
鱼贯而入的宫女,进来的时候,连脚步声都轻地如猫在走路。一道又一道的菜品被传到桌子上,沈长乐瞧着面前精致的菜色,一时也觉得有些饿了。中午在德妃宫中,她本就不敢多吃。再加上今个一直高度紧张,竟是比平日里来的更有食欲。
待菜品上齐之后,前头的皇上便端着酒杯说了几句助兴的话,众人自然是纷纷站起来。待喝过酒之后,便有歌舞表演。
这还是沈长乐头一回在宫宴上看见表现呢,前一世她虽在宫中,不过那会纪钰是何等的性子,再加上他又是以那样雷霆手段登上皇位的,自然不会沉溺与酒色之中。所以就算是宫宴,也不过是所有人在一块默默地用膳罢了。估计那会,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虽然前面的德妃有人伺候着,不过沈长乐还是不时地抬头看看。
待一曲终了的时候,秦王妃兴致不错地端起酒杯,对着沈长乐,笑道:“七弟妹,咱们两个也喝上一杯。”
“应该是我敬大嫂一杯才是,”沈长乐自是不会推迟,她双手端着小小的酒杯,大红描金酒杯在她莹白的手指间,显得小巧玲珑。倾城的容貌带着浅浅的笑容,美人一笑当真是令杯酒失色,秦王妃瞧着她的脸,已将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秦王妃自然都这般豪爽,沈长乐当然不会太小家子气,也是一杯酒饮尽。
“七弟妹,好酒量,”秦王妃性子是妯娌之中最为豪爽的,纪泽瑞那般古灵精怪,也和她的性子不无关系。
两人在后面说着话,前面则是德妃和荣妃两人,她们两人倒是没怎么说话。德妃一向待谁都是淡淡的,这会稍微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可是菜肴不合妹妹的口味?”荣妃瞧见,立即“关切”地问道。
这次宫宴乃是淑妃一力承办的,如今后宫之中,管理宫务的乃是德妃和淑妃两人,荣妃算是协助她们管理。德、淑二人都是位列正一品四妃,而荣妃不过是个二品的妃位,只不过她生的大皇子,却还要落人之后,她心底多少也有些不平。
“当然不是,这些菜色都是极好的,只是我来之前贪嘴吃了几块糕点,这会倒是不饿了,”德妃笑了笑,轻易就将荣妃挑拨的话挡了回去。
当她说完之后,便微微侧头,眼角余光往后面看。就见沈长乐正与秦王妃两人正在饮酒,还有说有笑。
荣妃自然也注意身后两人,不过她见德妃皱眉,反而笑着说道:“她们妯娌之间这般有说有笑,我也便放心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成日弄得乌鸡眼一般,岂不是让人瞧了笑话。”
德妃心中冷笑,如今宫中谁人不知道,秦王和晋王两人为了太子之位,在皇上跟前是明争暗斗。荣妃这话,说的有些居高临下,还不就是仗着她生的是长子。
此时,德妃倒是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小口,说道:“姐姐说的是,最紧要的是兄弟和睦。大皇子是大哥,理应起个带头作用才是。”
荣妃被德妃这么两句话,便不冷不淡地挡了回去,登时整个人讪讪的,不再开口说话。
没一会,原本坐在秦王身边的纪泽瑞,非要过来找秦王妃。待他过来之后,荣妃一瞧见他,便又亲热地拉着他在自己旁边坐着。
荣妃瞧了一眼德妃,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问道:“泽瑞,你同祖母说说,你瞧着这月亮像什么啊?”
纪泽瑞歪着头看了一眼,脆生生地说道:“像月饼。”
他的声音又响亮又清脆,一说完,秦王妃和沈长乐都笑得不行,连德妃在一旁都笑开了。荣妃也不气馁,继续问道:“那你瞧着这月亮,给皇祖母背首诗吧?”
纪泽瑞如今已经六岁了,正好到了进学的年纪。所以他也不忸怩,一双小手背在身后,瞧着月亮,略想了下,便流利地背了一首诗:“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小家伙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瞧着竟是那般地可爱。
德妃看着他,也不由笑开。
“咱们泽瑞可真是聪明,这么难的都会背了呢,”沈长乐立即说道,若不是此时是在宫宴中,说不定她还要为他鼓鼓手呢。
纪泽瑞看着七婶婶好看的脸,一下就羞地垂下头。一旁的秦王妃登时看地笑了,她这个儿子在别人面前,说什么话都是落落大方的,就是看见七弟妹会时常脸红。
她也好奇地问,而小家伙是带着一脸的害羞说道:“七婶婶好看。”
可不就是好看,秦王妃侧头看了她一眼,这样的一张脸,别说男子瞧了心动,就是她这个女子看了,都看地舍不得挪开眼睛呢。
秦王妃见儿子又害羞,便伸手招呼他过来,纪泽瑞非要坐到另一边,这样他就能坐在沈长乐和秦王妃的中间。小家伙吃东西的时候,一会看看旁边的娘亲,一会看看另一边的七婶婶,美好地都差点忘记继续吃了。
谁知宫宴到一半的时候,对面便传来一阵喧哗。德妃看着淑妃起身,似乎是她身后的晋王妃出了事情。
沈长乐也焦虑地看了一眼,只因隔地有些远,再加上那边人影晃动,也看不清究竟是谁出事了。旁边的秦王妃也是忍不住担心道:“突然这是怎么了?”
好在混乱也只是一时的,没一会那边就安静了下来,而淑妃也派了身边的人,到皇上跟前请罪了,讲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