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铤是看呆了,只觉得她如今才这般小,就美地让人挪不开眼睛,若是以后长大,又是何等的清艳绝丽。
而此时抬头的沈长乐,压根就没注意到纪铤的眼神,打从纪钰踏进这间屋子以来,她的心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跳跃的频率快地吓人。她故作镇定地抬头,而纪钰此时正在和老太太说话,只留着一张线条优美的侧脸对着她。
十七岁的纪钰,似乎已有了些前世的影子,高大挺拔地身材,他的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手指莹润修长,指甲修地虽然特别地短,可却干净圆润。
他腰间系着明黄腰带,浅紫色十字锦长袍穿在他身上,让他显得更加骄矜贵气。
好吧,他一直没看自己,连余光都没有。
不过这样,她反倒自然了许多,只端坐着,落落大方地听着他们说话。他的声音似乎也和之前有所不同,有了一份低沉暗哑,听起来更像一个成年的男子。
唉,她还只是个小孩,可他都已经成了一个大人了。
就在她落寞地想着的时候,突然纪钰微微转过头,眼睛在她身上迅速地扫了一眼。
因为他们两人就是面对面坐着,所以沈长乐正襟危坐的时候,视线‘正巧’是平视着他的。两人就在某一瞬间,视线撞上了,沈长乐甚至能看见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可是心脏又突然加快跳动了起来,从身体里涌现起一股子羞涩,渐渐心底仿佛有什么热气在向上冒,脸颊慢慢地开始变红。她霍地低头,要是此时她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她肯定能看见自己的脸颊犹如火烧过一样。
旁边的纪铤还在想这是章家的哪个姑娘呢,就看见她又垂下头了,而脸颊上还泛着可疑的红晕。他不由有些害羞,难不成是她知道我在看她?
“沈姑娘,你身体可好些了?”纪钰在和老太太说完之后,转头含笑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而几乎在同时,纪启殊的心底闪过一个念头,你看,我就知道,他来看望外祖母肯定是有目的的,来了,来了。
只是他问的太过大方,所以众人在片刻吃惊之后,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而沈长乐也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紧张,不要害羞,说话的时候不要咬唇,把他当作寻常人对待。
“已经好多了,谢谢七皇子关心,”沈长乐说完这句话,要不是竭力控制着,只怕都想哭出来了。她的声音怎么这么娇滴滴的,就像她讨厌的沈兰说话一样,那个疏朗大方的沈长乐去了哪里。
可纪钰的嘴角已经掀了起来,将她的羞涩都落在眼底。虽然这两年他一直没见她,可是他对她的关心却一刻没有停歇。只要在等等,只要再忍忍。
“沈姑娘?”纪铤好奇地反问道,原来不是章姑娘,是沈姑娘啊,可是怎么有些熟悉呢,这个沈姑娘,随后他突然恍悟道:“你就是我七哥救的那个沈家姑娘啊?”
纪钰英雄救美之事,早已经传遍了京城,纪铤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毕竟之前二哥还提过好几次呢,只是纪铤一直没有见过沈长乐,此时他恍悟过来了,他突然有些可怜了,她怎么就是沈姑娘了呢?
她要不是那个沈姑娘该有多好啊。
不过也就只是惋惜而已,但随后他的视线已在纪钰和沈长乐之间打着转呢。
沈长乐没想到对面的九皇子,会提起这茬,不过却也只能回道:“回九皇子,正是臣女。”
“你别紧张,我就是好奇而已,随口问问,”纪铤在收到纪钰撇过来的警告时,眼神实在太可怕了,他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嘛,纪铤心里有点小委屈。
倒是上首的老太太和章茹,相视对望了一眼,眼神里可真是说不尽的话啊。
等纪钰告辞之后,老太太瞧着沈长乐也累了,便让她也回去休息。待明日再回卫国公府也不迟。只是她走了之后,章茹就有点着急了,立即开口说道:“娘,我怎么瞧着有点不对劲啊?”
“你都瞧出来了?”老太太笑话她,要说章茹自然也是个厉害的,只是有时候性子风风火火了些,反倒是不如徐氏细致。
“娘,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章茹有些着急,她说:“我怎么看七皇子对咱们长乐有些上心啊?”
“可不就是上心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还问咱们长乐身体呢,”章茹有些想不通,毕竟七皇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多少也有些了解,那样冷冷清清的人,突然变地这般温和,可不就处处透着怪异。
倒是老太太笑了笑,脸上却没什么紧张的,只说道:“不过就件小事罢了,瞧把你激动的。这事你可不要胡乱说,就是和王爷也不许说,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长乐攀附富贵呢。”
“娘,我怎么会乱说呢,这可关系着长乐的终身大事,我这也不是替她着急嘛,”章茹有些尴尬,轻声说。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令承都还没着急呢,你这做姨母的怎么就着急了。你若是真着急,就多替她相看相看,免得以后谈婚论嫁起来,两眼一抹黑的,”老太太说道。
谁知章茹却笑了,却是压低声音问道:“娘,你觉得咱们家启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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