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蔡豹面色一变:“徐龛在等待援军!”
众人也是面色大变,这就已经够可怕了,如果再有援军,那岂不是死定了?
沈劲厉斥道:“都是你这老儿诱王郎稳守固援,若是在徐龛到来之前,我等骑马奔逃,岂会落入这般处境,你到底是何居心,该不是和那徐龛一伙的吧?”
“哼!”
蔡豹怒极,懒的多费唇舌。
“诶~~”
还是王彭之挥了挥手,多少他还知道些轻重,若是把蔡豹逼的降了徐龛,那自己真要成阶下囚了,这不是没可能,蔡豹和徐龛同为淮北流民帅,也没什么生死大仇,蔡豹若降,徐龛断无不纳之理。
而自己一旦落入了徐龛手里,哪怕最终被家族捞了回来,这辈子的前程也完了。
阵内的气氛紧张异常,阵外却是较为轻松,羊卉突然道:“若我等往丘陵山区突围,徐龛的骑兵难以发挥所长,或有几分把握逃回琅琊,届时组织乡民为战,未必不能大破徐龛,这反是奇功一件啊。
王彭之等人的眼神亮了起来。
徐龛却是直摇头,他感觉自己难以理解世家子弟的思维,都什么时候了,眼下的困境还不知怎么解决,居然又在想着立功。
“蔡将军,你为何摇头,莫非琅琊去不得?“
熊鸣鹄问道。
”哎~~“
蔡豹叹了口气:”你等不知徐龛底细,难免会有侥幸之念,此人初期的经历与石勒颇为相似,身边仅十余骑,以寇掠为生,步步壮大至今,其间历经了诸多生死险阻,性情机敏,岂会想不到我军有向琅琊求援的可能,恐怕在我身后已有了一队军马,若我向回逃返,恰陷入两面夹击的绝境当中。“
见蔡系似乎要说话,蔡豹摆摆手又道:”你若不信,待得天黑,遣人往琅琊求援便知,况老夫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孙默接到求救,也未必敢与于徐龛为敌,反倒是杨郎更靠得住。“
没有人再说话,默默的坐着。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烟尘再起,一队约两千出头的士卒赶了过来,枪兵与刀盾兵俱全,还有弓箭手与一些车辆,加上原有的骑兵,合计三千人左右。
仅这一队人马,实力就在淮北流民帅中排得上号。
徐龛跃上马,马鞭再度向前一指:“王彭之,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愿出降?否则刀箭无眼,刮着蹭着王郎可莫怪老夫言之未预!”
三千兵卒的视觉感受和仅仅八百余骑完全不同,王彭之只觉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面色也一阵剧烈挣扎,便强撑着哼一声。
徐龛冷冷一笑,又向蔡豹道:“晋主无义,士宣兄差点授首建康,又何必为其卖命,不若率部归我,老夫许你泰山郡长史,你我二人携手,割据岱济,进可攻,退可守,岂非胜过为人犬马?“
蔡豹哂笑道:”徐龛,废话少说,有种来取了老夫性命便是!“
”老匹夫,你想死,老夫成全你!“
”上!“
徐龛大怒!
早先削下的粗大木桩被绑于车上,作为简单的冲车,用以撞击车阵。
合计四辆冲车,夹在徐龛军携带的车辆中,缓缓前推,弓箭手位于车辆后方,一待到了距离,便开弓射箭,枪兵与刀盾兵随之推进,既可接应弓箭手,又可随时发动强攻。
骑兵则是纵马向两冀驰去,马蹄隆隆,隐有左右包抄之势。
徐龛的兵马,队形不疾不徐,弓步骑配合娴熟,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阵中除了蔡豹的五百部曲,其余各家部曲脸都变色了。
“杀!”
恰逢此时,两翼骑兵在兜了个圈子之后,突然漫山遍野的冲杀而来,中军担任主攻的车辆、刀盾兵、枪兵与弓箭手也由步行改为小跑,摆出了一副强攻的架式。
“扑通!”
王彭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