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参见大王!“
一众老家伙齐齐施礼。
杨彦锐目一扫,不由暗暗冷笑,这些人虽然表面上掩饰的很好,可那眼神,出卖了他们内心,有的眼神阴冷,有的暗含着怨恨,还有的非常恶毒,只有少数几个,满含着热忱期待。
目前淮南乡豪并未完全归服,相当一部分散布在那广袤的山水间,倚山傍水,拥兵从数千到近万不等,难以攻打,至今也未曾表态。
毕竟时间仓促,张健郭默能取下谯城就不错了,杨彦暂时也没有平灭淮南乡豪的想法,一切留待战后算总帐,于是微笑着抱拳回礼:“诸公快起!”
“多谢大王!”
众人纷纷起身,杨彦又给张健打了个眼色,便径直进城。
来到府牙,杨彦先把葛洪介绍过去,张健不敢殆慢,这可是王后的生父,大王的老丈人,尤其葛洪本就名头响亮,在又见过礼之后,张健便诉说起了最新形势。
“大王请看地图,欲取襄阳,必取宛城,此去一路往西,约七百余里,宛城乃光武之所兴,有高山峻岭可以控扼,有宽城平野可以屯兵,西邻关陕,可以召将士,东达江淮,可以运谷粟,南通荆湖、巴蜀,可以取财货,北拒三都,可以遣救援,此处雄踞于中原大地,位居江河之间,上承天时之润泽,下秉山川之恩惠,境内伏牛苍苍,丹水泱泱,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嗯~~“
杨彦点点头道:”张健,可以啊!“
张健一喜,连忙拱手:”不敢当大王赞誉,目前宛城由赵国南阳王刘胤把守,率羌氐匈奴各族士卒近三万,而襄阳由中山王刘岳与镇东将军呼延谟驻守,亦有卒三万,由襄阳至宛城,仅三百里,大王若攻宛城,襄阳必援,倘若大王有万全把握的话,可于宛城一战而克之,襄阳则成孤城,匈奴必不战自逃。“
杨彦望着地图,沉吟许久,才道:”此法可行,张健你与葛公交接一下,三日之后,随本将出征!“
”诺!“
张健连忙应下。
其实无论是张健、韩晃、管商还是于药等人,都看出了杨彦并没有外放他们任刺史太守的想法,而是留在中军,担任中军的各级将领,对于这个安排,倒是无人有异议,主要是依着晋室惯例,刺史太守一般由各家士族担任,这个思维定势还未扭转过来,而且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自身没什么文化,干一辈子武将,封候拜将,世袭罔替,享万世富贵,子女有了条件,再走以文晋身的道路,逐步摆脱兵家身份,成为新朝的新一批士族。
“先随孤出去走走。“
杨彦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
谯城街头,和当初的郯城街头差不多,高墙深院林立,但因着释放佃户和部曲正在陆续开展,街头好歹有些人气,民众围在远处,指手划脚,品头论足,千牛卫们也不敢大意,谯城的情况异常复杂,既有不甘心失去田地丁口的乡豪大户,也有祖氏余孽蠢蠢欲动,致使杨彦出门前呼后拥,里外都清除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人登上屋顶,搜寻着是否有暗伏的弓弩手。
在严峻的安保形势下,体察民情,考察民生成了一句空话,杨彦无奈的摇了摇头,向葛洪道:“谯城问题多多,就拜托给外舅了。”
葛洪捋须道:“大王放心,为政之道,无非是一手硬,一手软,拉一派,打一派,待老夫先把谯城的情况摸个通透,再对方下药,料于大王凯璇之时,应可再无大碍。”
“外舅既有定计,小婿就放心了。”
杨彦拱了拱手,正待招呼回程,却是街边有人唤道:“兰子,兰子,我是李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