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必鞠躬尽瘁,尽快让冀州步入正轨。”
萧鎋连忙起身,深施一礼。
任回也拱手笑道:“恭喜萧使君了。”
“哪里,哪里!”
萧鎋摆了摆手,呵呵笑着。
他想为本任回美言两句,但又怕犯了杨彦忌讳,反害了任回,毕竟历朝历代帝王,最忌讳朝臣互为朋党。
萧鎋因这段日子与任回共事,建立起了一定的私交,也更加在意撇清与任回的关系。
杨彦微微笑道:“以往冀州刺史驻节邺城,但邺临近中原,往北四十里是邯郸,距襄国仅两百里,往洛阳也不过七百里,邺城一带,城池密集,若驻节于邺,必无遐顾及北方清河、博陵、常山与中山诸郡,故孤欲迁冀州刺史部于上谷郡桑邱旧址,外舅意下如何?”
上谷桑邱,大致位于现代的保定范围,保定在历史上始筑于五代,素有北控三关,南达九省,畿辅重地,都南屏翰之称,最主要的作用是作为北京的南大门。
而上谷郡是燕国北长城的起点,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拥军都俯视中原,东扼居庸锁钥之险,西有小五台山与代郡毗邻,汇桑干、洋河、永定、妫河四河之水,踞桑洋盆地之川,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又因保定紧挨着当时称为白洋泽的白洋淀,拥有广阔无比的水域,在经济上也大有作为。
萧鎋听明白了,捋须问道:“大王可是有经营幽燕的打算?”
杨彦点了点头:“不错,幽燕辽东古为华夏之地,鲜卑高句丽趁晋室虚弱,分而踞之,孤欲经营桑邱,作为北上幽燕的根基。”
当时的大臣极少有唯唯诺诺之辈,萧鎋也不例外,州城形同于一州之根本,如冀州刺史驻节于邺,是因邺城乃曹魏五都之一,又邻着黄河,据守邺城,可控制河北南岸的大片丰饶土地,也是冀州的人口中心,而在冀州靠近幽州一带,多山川丘陵,土地相对贫瘠。
于是不置可否道:“大王可否拿图与臣一观。”
“把河北幽燕山川地形图拿来。”
杨彦毫不介意的向后挥了挥手。
有千牛卫捧上地图置于萧鎋案前,萧鎋凑头看去。
这副地图南至黄河,北达代北,西至并州,东抵大海,山川、河流与湖泊一目了然,间中点缀着大小不一的城池,萧鎋看的异常仔细,还拿手指在地图上勾勾画画。
“不错,不错,该处背靠大泽,水草丰美,足以养活数十万人口,于桑邱屯兵,两三日便可抵燕山山口,以轻骑出塞,谁能敌之?大王于此地筑城,实是高瞻远瞩。”
萧鎋连连点着头,随即拱手道:“能追随大王成就一统华夏之功业,臣自当效鞍马之劳,请大王放心,臣会尽快前往桑邱。”
“有劳外舅了。”
杨彦也拱手回礼,然后向任回道:“这一路行来,君协办军务,兢兢业业,不曾有差池,孤都看在眼里,今征君为广平太守,君意下如何?”
广平郡隶属司州,辖境在襄国一带,以襄国为郡城,等于是让任回坐镇襄国。
任回连忙施礼道:“臣多谢大王信任,必为大王打理好襄国。”
杨彦笑道:“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任回略一沉吟,便道:“襄国百废待兴,乍一看诸事繁杂,但其中重点,不外乎编制民册,分配田地而己,臣有信心三两月内完成。
不过……襄国地位非建康、成都、长安可比,若非胡虏窃据,绝无可能为都,按惯例,应把建德宫夷为平地,可这也是河北人民用血汗浇铸成的宫室,毁了总是不忍心,留着因维护保养,每年的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臣不知该如何处置,请大王示下。”
杨彦不假思索道:“此事不难,可拆除围墙,改砌人高花墙,把已完工的宫室圈起来,向民间开放,入门收费,供人参观,每年应有不扉的收入。”
“什么?”
萧鎋和任回目瞪口呆!
这可是王宫啊,哪怕是羯赵王宫,也是王宫不是?
把王宫向普通人开放,有损于朝庭权威,还收费入园,这是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啊!
任回拱手道:“大王,建德宫也是王宫,岂容寻常人肆意往来?”
杨彦摆了摆手:“孤明白你的意思,但胡虏王宫,怎配与我汉家宫室相提并论,向民间开放,并不损皇家威仪,其本质只是一胡酋住宅罢了,与其空置,背负巨额养护费用,倒不如利用起来创收。
百姓们本就对皇宫内院怀有好奇,放开参观,必观者如潮,财源滚滚而来,同时也能为襄国乃至周边带来大量人流,促进该地的经济发展,还可让人认识到羯人的奢侈与残暴,起教育和警醒作用,简而言之,向民众开放建德宫,有百利而无一害。”
二人静下心一想,好象也是,他们发现,杨彦在捞钱方面令人称绝,无论是国企,还是增值税,或是养路费的征收,无不开创了时代先河,虽然争议很大,但确实解决了困扰历朝历代的财政问题,而且还不扰民,一时之间,二人望向杨彦的目中,充满了钦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