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派?”
陶侃苦涩道:“俚僚疯狂劫掠,怎肯听劝,且数倍于我,建康又地形复杂,与之作战,未必能胜啊,哎~~”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咒骂道:“黄须儿,你不得好死!”
司马绍自然听不到陶侃的咒骂,此时正站在宫城城头,望着下方那迅速蔓延的火光,隐隐约约,火光中有人影闯入民居,也有人在挣扎逃跑,被追上的俚僚一枪槊死。
南顿王宗看了眼司马绍,便道:“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真要怪责,应怪到杨彦之头上,若非他好好的洛阳不呆,建康怎会遭此浩劫?”
西阳王羕也哼道:“自陈敏乱后,先帝以琅琊王坐镇建康,施仁政,轻徭赋,建康民众托庇于我司马家,也算是享受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现今我家有难,自当以生死报之。”
司马绍并未接腔,而是望向幕府山的方向,幽幽道:“明王何时会来?”
南顿王宗不确定道:“幕府山不远,轻骑半个时辰可至,算上来回奔波,明王最迟两个时辰赶来。”
司马绍点点头道:“两个时辰,天还没亮,此战关乎我家生死存亡,多余的话,朕不说了,只是驻建康明军不得不防。”
“诺!”
南顿王宗与西阳王羕拱手应下。
……
“大王,建康出事了,陶侃手下俚僚哗变,冲出石头城,四处劫掠百姓!”
夜已经深了,杨彦刚刚与荀灌荀华大战方竭,柳兰子就在外唤道。
说起来,杨彦本该好好陪陪荀华,但荀华怕冷落了荀灌,于是把荀灌哄来了杨彦帐中,既然来了,荀灌又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只得半推半就的依了下来。
“什么?”
杨彦腾的坐起,连声问道:“何事之时,俚僚有多少人?”
柳兰子道:“刚刚不久,人数大约有数万,分散于建康各处,直接散入了街巷。”
“砰!”的一声巨响,荀灌重重一掌击上床榻,大怒道:“该死,怎么临到头来还发生这种事?”
这一掌真是怒极,连带胸前都是一阵颤抖,荀华连忙拿来衣服,给荀灌遮住。
“杨彦之,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速速发兵去杀光那些贼子!”
荀灌紧了紧衣衫,狠狠盯着杨彦。
杨彦也没心情了,喝道:“传令,全军集结!”
“诺!”
柳兰子快步离去。
“当当当!”
营寨警钟长鸣,随行的公聊士庶纷纷被惊醒,探听出了何事,只见明军一队队的集结起来,当杨彦等人快步赶到之时,五万骑兵率先集结完毕。
杨彦向于药道:“于将军,你于一个时辰后,率三万步卒与张访赶赴建康,再着蒋炎立即开往石头城,建康的变故,可向各家道明真相,但一定要劝阻住,至少今晚不能走,免得乱中生乱。”
“诺!”
于药拱手应下。
杨彦又看向了韩晃:“孤的家小就拜托给你了!”
明军有十万渡江南下,营中还留两万,韩晃浑身一颤,大声应道:“请大王放心,若有半分差池,末将提头来见!”
杨彦点了点头,喝道:“弟兄们,俚僚趁夜劫掠百姓,孤决不能坐视,现在传令,骑兵以营以单位,奔赴建康,全城搜捕,但凡犯有恶行者,杀无赦,以三声呜镝为号,于石头津集结,出发!”
“诺!”
众军士齐声高呼。
随着一声令下,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