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来,于露在沈家待了两三年的样子,她慢慢长大了,但还是很瘦,头发枯黄,脸蛋是好看的,村里的男生喜欢她,但又不敢惹暴戾的沈均春,就趁他不在的时候,来逗于露。
于露不想理他们,又怕他们找事,放学了或者周末,会去车站找沈均春。车站在镇子上,面积小,人流量不大,沈均春有时候接不到客人,就带于露下馆子,吃路边摊,时常吃到半夜。
因为吃到一半,沈均春叫来一帮兄弟,打牌烧烤喝酒,玩到半夜,于露默默搬张凳子坐后面,趴在桌上写作业,大多数时候睡过去。
这时候沈均春会拍拍她的脸,叫醒她,骑摩托回村子。
这两年里,基本这样过的。
除了一回,撞上沈均春老相好,是他入狱前的女友。
当初他突然入狱,女友发誓要等他,却一次没来探监,这两年没嫁出去,偶然一回镇上看到沈均春带一个女孩骑摩托车飞驰而过,倒勾起她一点旧情,就找上门来。
小饭馆子里,沈均春搂着前女友的腰,说说笑笑,于露知道这一夜要自个儿回家,收拾东西默默回村,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真没见沈均春的摩托车停在门前。
于露以为他俩把旧情续下去,谁想沈均春玩她玩了两日,就不要了,后来前女友哭上门,沈均春不在,于露一个女孩应付着,听她诉苦,说沈均春坐牢这几年,她也不好过。
于露心里暗想着,要换做自己,也不等一个没望的人。
后来才知道这女人怀孕,想借此赖上沈均春,种又不是他的,沈均出才不会傻到接盘,找人收拾女人一顿,就此消停。
沈叔基本不管他俩了,倒是有一次喝酒醉逮着于露打,于露死命挣脱开他,拖鞋都跑飞了,沈叔踉踉跄跄追了她大半个村子,最后被回来的沈均春逮住,给一拳揍到地上,捏起他领子,“再敢打我妹,我揍死你。”
这件事在村子里开,村人都骂沈均春不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他妈。
沈均春听到了,冷笑说,我妈就是被他打死的。
沈均春很孝顺他妈,也恨他爸,但没办法,他性格像他醉酒的爸,骨子里就是暴力,占有欲极强。
小姨是在第三年来沈家找她。
小姨跟姨父也住在阳水县,不用花心思,就能找上门来,想要带走于露,叫沈均春开个价。沈均春看于露一眼,她看着她小姨。沈均春说三万,小姨爽快答应。
事后沈均春觉得价钱谈低,想反悔,就叫于露装哭不想离开的样子,他趁机加价。
离开时,于露没哭,牵着小姨的手走了,沈均春跟着她走到村口。
她听到身后沈均春的冷笑,小宗桑。
于露在小姨家没待多久,两年的样子,之后被扫地出门,小姨搬家不在阳水县住,她找不到小姨。于露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办想去政府,不认识路,有个女人说我认得,我领你去。
却把于露领到一家发廊,说是先洗个头再去,不然头油糟糟的要闹笑话。
于露察觉不对劲,下意识转身就走,被女人拽回来,拽进楼上小黑屋。
于露在小黑屋待了两个小时,墙壁薄,两边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害怕得蜷缩起来,还是害怕,又躲到床底下。她隐约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门外有人叫沈哥。
之后眼前的门开了,还是那个女人把她从床底拽出来,给拎到沈哥面前看看货色。
于露白着脸,被沈均春捏捏下巴,他抽着烟,烟圈冲她连喷,看了几眼,“货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