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我就是不懂,凭什么!”她的手紧攥成拳,攥得直颤,“凭什么恶人能潇洒至此,步步如意。你我从不亏心,事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反倒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

即便是被困海中命悬一线时,她都没想到这世间的是非黑白,竟能被颠倒到此等地步。

“萧山派素来如何,他们看不到吗!”奚月霍然转过身,满布血丝的眼眸颤抖不止,“怎的掀起几句传言就谁都信了,怎么能这样!”

“师妹。”杨川握住她的胳膊,想说些话劝她,思来想去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化成无奈一喟。

当下这局,身处其中确实无可奈何又难免恐惧。

他们那日其实算是及时发现了这场阴谋,也顺利地与罗璧和广盛镖行的人解释清楚了,却没想到仍旧落入了陷阱之中。

不得不说,门达这一手着实厉害。若那两方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直接使得事情在江湖上流传开来,此计自成;而他们解释清楚了,门达则差人杀了这一干人,他们照样百口莫辩。

杨川握在奚月胳膊上的手攥紧又松开,往复几次,才问出一句:“你还信正道吗?”

奚月锁着眉头看向他。

“你还信不信善恶有报,信不信邪不压正?”杨川语中一顿,“若你还信,我们就继续去做该做的事,让恶人恶果现世报。若你不信,这些事我也会继续做完,除非门达取我性命。”

他的神色平和而不失坚韧,令奚月一瞬的恍惚。

她莫名地想到,很久之前,她好奇这位萧山派的师兄为什么要买官,便追杀他到那家叫三里香的酒馆。那日她是当真想要他的命的,可当他说出“惩治污吏,肃清朝堂”的时候,她就鬼使神差地信了他。

那天他也是这样的神色,也是差不多的冷肃口吻。

杨川见她怔神,一时辨不出她的心思,叹了一声:“只看你怎么想了。”说罢转身离开,留给了她一片安静的天地。

奚月突然而然的、没什么道理的觉得有些委屈。

连日来,她心里都憋屈得很,他这转身离开的样子,不知怎的把她的这份憋屈全激了出来,化成蛮不讲理的怨恼。就像是情窦初开时会对情郎胡乱发火的小姑娘一样,或许没什么缘由可言,总之生气了就是生气了。

而她,其实还是有那么点明确的缘由的。

——当下的一切传言,都是冲着他、冲着他萧山派去的,和她这白鹿门人可没扯上干系。

她连日来的憋屈都是为了他,他不安慰她也就罢了,怎么反倒对她没个好脸?

奚月想清这一层,不禁更气!

杨川转身走后,也没再继续和方卓练剑,直接折回了萧山派中。

他心情原也不好,就边想着心事边往回踱,走了半晌才到。他没事找事地想去看望罗璧,到了罗璧屋中,才见曾培也在。

曾培嗑着花生上下打量他:“奚月呢?”

“在练功。”杨川随口答了,信手将剑撂倒案上,反过来问他,“不栖的身世你问出来没有?”

“问不出来。我变着花样问,他答的也都还是同一句话——‘我爹是个混球’,这能怎么着?”曾培耸肩,说着指指躺在床上的罗璧,“不然你觉得我来这儿干嘛?”

原来是想从罗璧口中问话。也对,沈不栖不是管他叫表哥么?

杨川便也抬眸看向罗璧,罗璧被二人盯得发怵,一语不发地翻身冲墙:“别问我,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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