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钰眼底流淌着快要沸腾的岩浆,声音却奇冷无比:“好,我去,什么时候。”
“那就别今日了,给你个时间准备,后日沐休,我便在教坊司等你了。”
后日一到,轮休的锦衣卫心思都活络了,克制着自己,三三两两往教坊司而去,千载难逢能和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起喝酒的机会,便是不谙此道之人,也激动的脸都红了。
一路上,霍旭皓的脑子就已经不受控制地转了起来,他低声同卫阿嫱道:“我们南镇抚司的人同他们一起来这当真没有不妥之处?是否应告知给崔同知一声。”
卫阿嫱跟在大家身后,闻言道:“既然是北镇抚司的陆同知张的口,你我二人便不好不去,正好趁此机会,要是能打探到他们的密辛也是极好的,至于崔同知……”
她微微蹙了蹙眉,最近崔言钰反常的几乎不像他自己,尤其是和她身边之人,不知到底瞒着她在查什么。
正好趁今晚,她可以灌醉霍旭皓,从中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便道:“这种私下活动,我们自己处理便好,你放心,我会看着你,不让你在他们面前说错话的。”
作为从小家境富裕的霍旭皓,自小便被看管极严,未成婚前家里是不准他来这种地方的,所以他是害怕大过期待和紧张,甚至想拉着前方卫阿嫱的袖子,又克制着自己。
听着她说必须去的话,只能在心里暗暗嘀咕,看卫强也不像是有钱招女支的样子,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很快来到一个街口,前方有锦衣卫吹了声口哨,示意大家教坊司到了,不夸张的说,教坊司拥有一整条街,分别有专门的内务部和演乐部。
他们一来,教坊司的人便出来迎接了,纵使众人都惧怕锦衣卫,可教坊司里面的人还指望着锦衣卫多抄两户人家,因而那谄媚到恨不得趴在地上舔他们鞋的模样,让卫阿嫱直接移开眼。
锦衣卫可没有夸张到将整个教坊司都包下来的程度,但弄个单独的院落还是可以的,然而他们就是想享受一番乐声袅袅,众人迷醉的感觉,当下谢绝,最后寻了个三楼临窗的包间,一低头便能瞧见一楼的乐女在弹琵琶。
此次来的锦衣卫约莫有十多人,大家自己动手将屏风推到一半,拉来案几并到一起,将合成长方形的案几最把头的两个位置给空了出来,就围着坐了一圈。
有嬷嬷要给他们带姑娘进来,也被他们摆手拒绝了,嬷嬷了然退了出去。
一个锦衣卫懒散道:“这教坊司平日我最不愿意来,谁知道就能碰见被你抓进诏狱的哪家官员女子,麻烦。”
另一个给众人倒上酒说:“与其让她们给送来,不如我们自己挑,也能避着点。”
“瞧,底下现在弹琵琶这个,我要是没记错是崔同知两年前回来时,将其父亲给抓到诏狱的,要是把她待回房,我都怕她半夜来个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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