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使团和倭国国君已经争论到尾声,我们即将就要返回大昭了,务必要在这之前将他们悉数抓住。”
“你这样想就对了,让我这个老头子再为大昭做最后一件事。”
“前辈此话何意?”
田宇低下头,露出一个苦涩又带着辛酸的表情,称不上笑,他道:“我累了,言钰,我是你的长辈,便厚着脸皮这样叫你一声,我,不想再当锦衣卫了,待我帮你将这些人都抓起来后,我想和清姬过着平静的日子了此残生。”
他的眼里有着祈求,崔言钰立刻洞悉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办法开口说让他坚持一下,跟他说你是大昭人,是大昭的暗探,怎能说不当就不当了。
因为当了暗探,他们已经为大昭出生入死多年了,受过伤,流过血,有人选择回到故土,有人为了家人留在这,他理应尊重。
崔言钰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便问:“前辈你当真要如此?”
“我希望崔同知能成全我和清姬。”
屋外倒水的声音清晰可闻,看似普通的生活,却是田宇梦寐以求的,崔言钰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向上禀告,田百户在引锦衣卫叛徒时,受重伤不治而亡,清姬应得的抚恤,我会直接给你。”
田宇立刻起身,要向崔言钰行大礼,“言钰,多谢你了。”
崔言钰赶紧跟着站起,制止了他的大礼,“前辈何须如此,这是你应得的,若是没有你们,大昭面对倭国便是瞎子一般,正是因你们给的资料,让我们大昭使团没被占便宜,得了不少好处。”
“得好处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他说着,流下泪来,自觉愧对大昭,伸手捂着眼睛蹲了下去,另一只手捶着自己胸口,“我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不,前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大昭愧对于你,没有早点来将你们接回去。”崔言钰不太会劝人,听见门有响动立刻制止卫阿嫱和清姬进来,田宇是不会想让清姬看见自己为了她抛弃故土而哭泣的。
田宇快速擦了擦眼睛,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频频看向门口,还问了崔言钰自己眼睛红不红,生怕清姬进来。
崔言钰将他扶好坐下,同他说:“我已让阿嫱阻拦了一二,前辈莫怕。”
“好小子,你还打趣起我来了,”悲痛的情绪藏在他眼底,时不时浮现的泪花被他硬生生逼下去,他道,“你可是认准那个女娃娃了?我看你将你父亲的木雕都送给她了。”
听到父亲二字,崔言钰瞬间抬起头,他本来来倭国就是要打探父亲身死之事的,只是被暗探的事情拖住了手脚,语气急躁的问:“前辈认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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