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微微垂了眼睑,默不作声。
到了屋内,朱厚照仍瞧见不识眼色的杨一清,不耐道:“你怎么还没走?”
“陛下。”张永突然道,“可曾看到外面的萧条?”
朱厚照一楞,喃喃低语一句:“是有些奇怪……但是杨一清你……”
张永和杨一清跪下突然跪下。
朱厚照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一清双手呈上一份奏章。
张永道:“陛下,臣二人要弹劾刘瑾十七宗罪。第一条,便是他假借屯田之策,为自己招兵买马获得便利;第二天,他结党营私,与各封地多位军官有钱财来往;第三天,他贪污受贿,鱼肉百姓……”
“等等,他为什么要招兵买马、结党营私、贪污贿赂?朕赏给他的钱财不够吗?”朱厚照不解道。
张永:“陛下!这些钱用来挥霍自然是够的,但是想要谋朝篡位却不够。”
“你说什么——?”
“这是刘瑾与多位军官书信来往的证据,刘瑾买通军官招兵买马是为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陛下!”
“可是他与我说是为了抵御安化王的进攻。”
“陛下请看这份书信,安化王并不是为了造反,而是想要清君侧,刘瑾生怕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硬是将清君侧说成了谋反。”
朱厚照愣了愣,傻傻的看着几份信中确实有拉拢军官和误导自己的嫌疑,但是……但是……那个从小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尽心尽力的人……真的会……
朱厚照摇了摇头。
这时,暗处走出两个人,突然跪下道:“参见陛下。”
朱厚照吓了一跳,连连退了几步,定眼一看,竟是一直昏迷不醒的梁思与郭盛,
朱厚照惊疑道:“梁千户、郭御史你们醒过来了?”
“请陛下赎罪,我与郭御史早于三月前就醒过来了。”梁思道,“一直隐瞒陛下,只是因为我与郭御史掌握了刘瑾的重要罪证,怕一旦‘醒过来’,北镇抚司和都察院只怕会受我二人连累,刘瑾为了不让秘密泄露,会尽数斩杀所有北镇抚司和都察院的人。”
朱厚照惊诧不已:“刘瑾的手当真伸的这么长?”
“陛下,翰林院便是先例。”郭盛道。
朱厚照一阵沉默,半响道:“你们有何证据?”
“在被刘瑾掳过来的数天,我与郭御史曾经逃脱,在刘瑾内室中发现一暗格,其中有金银财宝无数,兵器众多,更有皇冠玉玺。我与郭御史佯装昏迷,刘瑾这几个月肆意屯兵得意忘形,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只怕他以为这世间无人知道他的意图,臣料想他不会移那暗格,陛下明日一查便知。”
朱厚照又是一阵沉默,蹙起眉头仍是迟疑:“若是没有那暗格,岂不是误会了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