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这虽然只是因为要捧上司臭脚随口说的,可一出口,三个人却立马眉眼一挑,想到了关键处。他们这些暗探,夜里的行动可不少,若是能……那能用的东西可就越发的多了,顺手的东西多了,那任务完成起来的难度自然也会低些。
“咦?这个想法可以啊。”
“对对对,一会儿和大人说。”
后头听了半响的文官也不是笨蛋,一听他们的对话,也想到了。有两个脑子快的忙拉扯着走到一边,小声嘀咕:
“还是得去探探,到底是哪个这么本事,若是能将咱们的兵刃都这么收拾收拾……咱们如今总是被东厂压一头,再不上心些,将来怕是越发的没脸了。”
“只怕南衙的人不会说。”
“那也得试试,就是不成,好歹是自己人,总能兜转的过去。”
这些个厚脸皮的,若是让郝成刚知道他们有这心思,怕是都能冲过来打杀一场了。作为后勤军纪部门,他们挣点功劳,在上司面前露点脸容易嘛?就这么一点子事儿还想撬了去,实在是不当人子。
可惜,郝成刚不知道,而南北镇抚司自来人员流动的挺勤快,所以喽,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没多久,包三儿还是让北镇抚司的人给知道了。
可也因为知道了,这些人一时反而不好直咧咧的上门,将人拢到北镇抚司去了。为什么呢?南镇抚司的人因为是后勤人员,和锦衣卫最上头的官员们沟通比不得哈北镇抚司,所以他们不知道包三儿是被皇帝盯上过的,可北镇抚司不一样啊,这档案啊,暗探啊,都是他们来的,他们能不知道?
这知道了……被皇帝看中的人,他们能随便动?谁知道皇帝就这么放着这么一个人,不给恩典,不露身份是什么意思呢。万一皇帝有什么打算,他们下手,岂不是乱了皇帝的布局?
于是乎,就在包三儿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消息在北镇抚司转了一圈,最终又波澜不兴了。唯一的区别或许是,自此他的食铺里,北镇抚司的人也开始往来吃饭了。也不知道这算不得上近距离观察盯梢。
“咱们的生意如今是越发的好了。”
腊月过了二十,街面上供应年货的铺子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拢盘点,年已经近在眼前了,包三儿家的食铺生意却引来了有一个小高峰,一日比一日忙碌,以至于包三儿不得不将金银铺子交给了春嬷嬷看管,自己领着老韩头和后院一窝的小子们过来帮忙。
可就是这样,也颇有些忙不过来,每日从开门到关门,竟是只有午时过后的一个时辰是可以歇着的。累的他每每到了这时候,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可再怎么忙,过年该干的事儿却不能少啊,像是这会儿他趁着空闲就得安排起来,好歹也是家主是吧。
坐在柜台后头,包三儿拉着老韩头一边喝茶解乏,一边闲话商讨着。
“咱们家过年的东西都采买好了?”
“放心吧,三爷,都好了,咱们自家开铺子的,吃喝的东西很多都不用特意采买,一早就让铺子送来了,都存在厨房那边呢,到了时候做好了在拿到后院就成。”
对,这个很方便,他们家什么都可能却,吃的却绝对不会缺。
“咱们过年怕是没什么可休息的功夫了,毕竟巡城的兵丁和看守宫门的,都得轮值,到时候给大家伙儿多点年礼吧。”
“只要有钱挣,过不过年的又有什么打紧。”
这个老韩头早就料到了,也和铺子里的人都说了,因为前头几日包三儿刚给了个大红包,众人心正热着呢,听到过年上班,自是没人会摇头,不但是不摇头,一个个的还因为老韩头说到时候会在铺子给置办一桌好菜犒劳,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寻常人家过年能吃什么?能有铺子里这样肉食荤腥不缺?这一顿饭可只值不少钱的。铺子里的人只有觉得占便宜的。
这会儿竖着耳朵听包三儿说还要给年礼,都不等老韩头帮着回话,那武家二郎就先开了口,一句有钱挣,那真是将所有人都说笑了。
坐在蒸格前的老陆还难得开口逗趣了一把说到:
“本以为今年得咱们几个没人要的老头自己花银子乐呵呢,不想连着这都省了,白吃白喝到这份上,三爷,老头可是来着了。不到闭眼,您怕是赶不走喽。”
“赶什么赶,像是您几位这样的,我乐的长长久久的处着。别的不说,光是因为你们,我这少了多少的麻烦?”
可不是,因为厨子是公公,不知道内情的都觉得,这铺子和宫里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一个个对着这食铺敬着呢,别说什么街面上的混子,各个衙门的油子了,就是一些小官,都得多给几分脸面。
“对了,新衣裳怎么弄得?我听春嬷嬷说,大哥二哥家接过去了?”
吃喝不愁,可这么些个人的衣裳却是个大问题,没法子他家里旁的都不缺,可能做针线的女人实在是没有,光是一个春嬷嬷能顶什么用?为此他还特意让老韩头去寻了成衣铺,想着索性从那边直接采买。不想这里刚吩咐了下去,第二日却听春嬷嬷说,自家大嫂二嫂从小满那儿听说了这个安排就恼了,直接上门来找老韩头取了买成衣的银子,去了布庄采买了一大堆的布料。
“是,大奶奶说他们两家人手足的很,再多的衣裳也能赶在年前给置办妥当了,咱们很不用这么抛费。对了,大奶奶还说,您要是手头这么松散,还不如多置办点年礼送去给她当辛苦费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