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信奉回教的黑汗汗国发动圣战,灭了于阗,于阗亡国后,整个西域便全盘伊斯兰化了,并一直延伸到河西走廊。宋晟经略西域时,西域已经没有汉人的基础,这里的领土都是徐达大将军用武力强行打下来的,当地的居民一片片的尽是在徐达大将军武力之下被迫归服的蒙古人、羌人、吐蕃人,而且大部分信奉回教。
在这片已经失去数百年之久的土地上,宋晟苦心经营二十多年,也只是把甘肃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而已,嘉峪关外的哈密、蒙古斯坦、别失八里等地,只能恩威并用,利用当地的畏兀儿人、蒙古人,半读力的控制在大明手中。、夏浔听了,沉吟道:“大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贴木儿在西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番东来,对我大明是誓在必得。不错,咱们是以逸待劳,而且占据着地利,咱们大明的兵马也是兵强马壮,可是贴木儿不但兵强马壮,而且以蒙古人的身份、以回教为号召,人和方面,咱们在哈密、蒙古斯坦、别失八里一带并不占优势,所以这一仗只要打起来,纵然是胜了,恐怕也是惨胜。”
宋晟道:“嗯!这一点为兄也有预料!从现在掌握的情报看,这个贴木儿可是个硬骨头,不好啃呐!”
沉默片刻,他又把浓眉一扬,凛然道:“管它呢!大丈夫戍于边野,马革裹尸,正是死得其所!朝廷养兵千曰,不就是为得这一天么,怕他何来!”
夏浔微笑道:“怕,自然是不怕的。不过,贴木儿卷土而来,是一路坦途,还是泥绰处处,那可是大不一样的,他路途上多消耗一分力气,咱们就多省一分力气,他路上多死一个士兵,咱们就能多保全一个战士。大哥,你带兵多年,应该懂得,战场上瞬息万变,可能就因为一个微小的差距,整个战局的胜负就因此决定!”
宋晟微微眯起了眼睛:“兄弟,你是说……”
夏浔沉声道:“这些地方,若是忠于我大明,那就是贴木儿马前的一片荆棘,若是他们倒向贴木儿,那就是贴木儿的桥头堡。趁着贴木儿未到,我想去关外走一遭!”
※※※※※※※※※※※※※※※※※※※※※※※※※雪原之上,绵亘连片的营寨,沿着山坡蔓延开去,无边无际。
旌旗在寒风中猎猎飞扬,箭楼耸立,刁斗森严。
风中,金鼓号角之声隐隐传来!
朔风呼啸,帐中却很暖和。
丘福负手站在一幅悬挂在帐壁上的地图前,端详着上面的山川河流,以及探马回报后,加以标注的鞑靼主力可能隐藏的一些地方,浓眉紧锁。
一名校尉进帐递上一封公函,靖安侯王忠展开看罢,走到丘福身边,恭敬地道:“大将军,辽东张俊送来消息,可遣开原侯丁宇率辽东精骑三千、兀良哈精骑两千,合计五千精兵,协助大将军。”
丘福充耳不闻,依旧负手盯着地图,王忠还待再说,一旁武城侯王聪扯了扯他的衣袖,冷哼道:“算了吧!张俊、丁宇是什么人?那是辅国公杨旭的人,帮咱们征讨本雅失里?哼!派五千兵,顶个鸟用,不过是想分咱们的功劳罢了!甭理他们!”
同安侯火真烤着火笑道:“嗳,人家总是一番好意嘛,也不好置之不理。就回复他们说,多谢好意,叫他们整军备战,俟有消息,需要增兵时,再叫他们协助围剿就是了!”
王忠回头看看丘福,见丘福沉着一张老脸不说话,只好答应下来,匆匆回到案边书写回函。
丘福心里很急,这次出兵,是他再次出山、重返中枢的好机会,他非常在意,尤其是接到朱高煦的书信之后,更深知打上一场大胜仗的意义何等重大。可是他率领十万大军在塞外转悠了一个多月了,粮草没少耗费,士兵还有不少冻伤的,却连鞑靼人的影子都没看着。
茫茫草原,大雪弥漫,若是有心隐藏避而不战,百万人马撒进去也能立刻消失不见,上哪儿找去?如今辽东张俊又假惺惺地说要派兵相助,丘福一听心里就更冒火了,他正憋足了劲儿要跟杨旭别别苗头,看看谁更善于打仗呢,不要说他手握十万雄兵,根本无须相助,就算需要帮忙,他也不会借辽东一兵一卒,不和夏浔沾一点关系!
丘福愈想愈是焦燥,忽地回身说道:“雪积盈尺,大军行动不便,敌酋逃窜自如,始终难以交战。本帅决定,火真、王忠率大军与辎重随后缓行,王聪、李远,与本帅各率精骑千人,相互呼应,搜索前进,遇有小股敌酋即战,遇有大股敌酋则立召援军呼应,否则势必受敌愚弄,难寻其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