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将军派了小轿,命人跟着,将陆绎送回去。
今夏已在院中等了许久,一直尖着耳朵听外头街面上的动静。在门刚刚被叩响的同时,她拉开了门,看见一名亲兵扶陆绎出轿子,周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陆大人,你喝酒了?!……你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呢。”
她焦急道,上前去预备扶他。
“不用。”陆绎朝她冷冷道。
飞快赶来的岑福和岑寿还是头一遭见到大公子这般醉醺醺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喝醉了吧?”今夏道,“你们当心他的伤口!”
听见她的话,陆绎在心中涩然苦笑,若是当真能醉,倒是一件好事了。今夏关切的眉目落在他眼中,心里又是一阵绞痛,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对自己厌恶到底呢。
“大公子,大公子……我扶您回去休息。”
岑福想把他扶进去,陆绎停下。
“你,”他抬手指向今夏,“还有大杨,三日之后就随胡都督的护卫队回京!”
今夏一愣:“回京?!”
“对。”
“为何要走?”
“在此间,你们已然无用,没有必要再留下。”陆绎道。
“无用?!”今夏的怒气终于爆发,“究竟是我无用,还是你根本不想看到我,所以要我走?”
陆绎沉默片刻,道:“有区别么?”
丐叔听见前院的动静也出来了,皱着眉头看他们。
手在袖中攥握成拳,用力之猛,连指节都隐隐发白,今夏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突然之间,今夏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他腹部,打得颇重,疼得他立时弯下腰去。
“大公子……”
“大公子!”
岑福与岑寿皆关切陆绎,但并未有一人出言责怪今夏。
原还想再补上一拳,看陆绎似乎疼得很,今夏怒火中烧地瞪着他:“走就走!小爷我是没什么自知之明,可不是好欺负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挨了她一拳,又听见她的话,陆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但又不能让她看见,只能一直弯腰低首……
岑福不明就里,只当是他疼得很,忙伏低身子,把陆绎背上,送他回房去。岑福也忙跟着去照顾。今夏踌躇片刻,跺了跺脚,也跟了过去。
他们在给陆绎更衣,她不便入内,便在屋外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岑福与岑寿出来。
“他没事吧?”今夏问道。
“没事。”岑寿瞥了她一眼,道,“之前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大公子是喝多了。”
今夏皱眉道:“他以前喝醉了就这样?酒品也忒差了。”
岑寿摇摇头:“不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喝醉。若是酒上头,他就自己去躺着歇会儿,从来不曾像今日这样。”
静默片刻,今夏朝里头努努嘴:“现下他还好吧?”
“睡着了。”岑福道,“你不放心进去看看吧,不过可别再打他了。”
说罢,他就拉着岑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