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翰一急,便要冲进去,那人已经负伤,莫让他跑了。
他身子刚要动,却被江南云拉一下,无法前进一步,如撞上一堵无形气墙。
“齐师弟,莫心急,小心里面!”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齐元翰焦躁之心为之一散,她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魔力,听到耳中,直入心底,如一阵撩人的春风。
他回头不好意思笑一笑:“亏得师姐提醒!”
焦躁一去,他便听到里面的呼吸之声,心中凛然,里面确实共有六人,隔得近了,自然听出来,若是贸然闯进去,他们暴起发难,怕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他心思电转,为何隔在远处,自己竟然听不到其余呼吸之声,唯能听得一人的。
江南云低声道:“他们同练一种心法,声气相同,听起来宛如一人,可见默契之深,切切小心!”
她呼气如兰,身体缭绕着幽幽香气,凑得近了,香气都钻进齐元翰鼻子中,忍不住心猿意马。
“齐师弟!”江南云轻叱。
其声如玉罄鸣响,声音清冽,一入耳中,如一阵清泉洒下,清升浊降,浮动之心顿时一清。
他忙点头,心中疑惑解开,怪不得听起来仅有一个,原来他们呼吸整齐划一,自己还是差江师姐太远!
想到此,他心中升起自惭形秽之感,非非之念顿散,敛神宁心,轻声道:“江师姐,咱们如何做?”
“进退各半,小心行事即可,一见不妙便退,莫要逞强。”江南云低声道。
“是!”齐元翰重重点头。
江南云转身过来,对宋静思宋静云道:“二师妹三师妹,你们且在这里一等,待会儿再进来!”
宋静思一拉想说话的宋静云,点头答应。
“进!”江南云轻声一喝。
齐元翰身化怒矢,挟着一阵风冲进了屋里,长剑出鞘,挥舞成一团寒光,宛如一面光盾,护在身前。
“叮叮当当”清脆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齐元翰身子慢慢后退,边抵挡边后退,被逼出了屋子。
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却袖手旁观,任凭三个人围攻齐元翰,如花玉脸不喜不怒,翦水般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着。
她不出手,屋里其余三人也不出手,但个个身子绷紧,双眼闪着精芒,警惕的望着她。
江南云在齐元翰身后,看他后退,也跟着后退,仍不出手。
叮叮当当之中,齐元翰被逼了出来,手忙脚乱,应接不暇,那三个中年男人的剑快得出奇,寒光一闪,剑尖便到跟前,闪避不及。
齐元翰一边狼狈的挥剑,心下庆幸,若是先前的自己,早就中了数剑,被他们刺死了。
他既庆幸先前运气好,上一次,与他们打斗时,他们仅是出掌,未动剑,若是不然,自己已命归黄泉,与师父团圆了。
他又庆幸,自己如今内力深厚,出剑更快,远逾从前,他们如此奇快之剑,自己仍能抵得住。
很快,齐元翰无法分心他想,唯有一个念头,挡住他们的剑。
见他如此狼狈,宋静思与宋静云看得不忍,朝江南云望去,深是不解,大师姐为何袖手旁观。
江南云明眸中光华流转,眼前一切俱清晰在脑海中浮现,甚至每一个人的一挑眉一抿嘴,俱历历可见。
察觉二女神情,她红唇翕动。
宋静思与宋静云耳边传来她声音:“二师妹三师妹,莫要着急,齐师弟他功力不纯,需得磨砺一番。”
二女轻轻点头,安静下来,心知必是师父的吩咐,否则,大师姐才不会如此耐心。
她们看得出,大师姐对齐元翰实在一般,多是不假辞色,在师父跟前还好一些,平常却紧懒得搭理他。
“师姐,万一齐师兄受了伤,如何是好?”宋静思略有担心。
江南云抿嘴一笑:“放心罢,死不了人的!”
宋静思这才放下心来,有些提醒,大师姐满不在乎,显然是胸有成竹。
她们三个说话间,齐元翰更加狼狈,险象环生,似是摇摇欲坠。
“齐师弟,以攻代守!”江南云轻声道。
齐元翰苦笑,无暇说话,长剑挥动不休,舞成一团,密不透风,像是光幕般将自己护住。
他如今模样,想守都守不住,招架不及,无力反攻。
“嗤——!”一道轻啸声响起,如寒风怒吼。
一道白光在月光下闪现,倏的射中一柄长剑,此剑正刺向齐元翰心窝。
被白光射中,长剑一荡,转了方向,掠过他右肩,刺到空处。
齐元翰出了一身冷汗,趁此功夫,再退一步,猛的一团白光涨起,迸射出道道剑光。
他施展出了绝招,这一剑,刚猛凌厉,气势磅礴,仿佛天雷落地,声势惊人。
如今,他内力深厚,这一剑乃含怒而发,潜力尽出,一剑出去,化为道道剑光,四面八方。
“叮叮”声音清脆,两个中年男子身着蓝衫,仿佛狸猫一般,猱身而上,长剑如电,迎着齐元翰剑光冲上去。
长剑被格挡,漫天剑光散去,他屹立不动,幻出一朵剑花,迎上二人。
另一人退后一步,与一直持剑不动的三人站到一处,紧盯着江南云,双眼精芒闪烁,寒意逼人。
他手掌发麻,心中凛然,原本心腹大患竟是这个女子,怕是三人抵她不住。
退下一人,齐元翰压力大减,与二人缠战一起,隐隐扳回劣势。
随着他真气的圆融,将其融入剑法之中,心法之中,他剑上威力越来越强,渐渐挥洒自如。
到了后来,他反客为主,压制住了两人,长剑每一挥动,皆是隐隐低啸,似是蕴着风雷之声。
对面二人,身着蓝衫,脸色阴沉,皆面白无须,此时双眼闪动,更觉阴寒。
他们已经施展了独门秘法——太阴针,以内力凝结成针,交手之际,沿着手臂钻入对方经脉内,直透心脉。
他们施展了数次,齐元翰却一直无动于衷,依旧如常,丝毫不受影响。
数次之后,便心中发毛,知道他心法定是精纯阴寒,不怕自己的太阴针。
太阴针玄妙异常,他们使来,实是无往而不利,不想今曰失效,便有几分发怵。
如此心太之下,齐元翰越打越精神,挥洒自如,进入了一种愉悦的状态中,各种招式信手拈来,使得妙到毫巅,实是美妙异常。
江南云在他身后,微微含笑,师父说的这个法子果然管用,如此情境下,齐元翰仿佛灵窍大开,越战越勇,原本灌顶所得功力与他原本武功融合一起,威力大涨。
到了后来,齐元翰每一剑皆带风雷,呼啸吓人,对手两人虽然出剑奇快,却总是慢他一线,被他逼得束手束脚,唯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其余四人见状,蠢蠢欲动,心中惊异。
短短两天功夫,眼前男子判若两人,武功大进,且便是在他们眼皮底下,仿佛一棵小树苗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透着一股邪姓。
他们转头,目光相碰,心思在互相传递。
四人默契十足,不说话,只透过眼神便能传递彼此的心思,几个眼神间,隐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