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姐,我们奉闻爷之命请小姐到故地一叙。”对方微微颔首,从领口取出一张信封,信封的表面并不平整,似乎装着什么重物。
庄羽斓在听到那个姓氏的时候心中便陡地一怔,接过信封的手有些抖,慌乱得手足无措。
手指触到信封内的隆起,不用看庄羽斓便知道是什么,她茫然的内心好像忽然有了方向,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去往哪里,只是当下想要去见见那个人。
她想把母亲暂时托付给楼明珠照顾,对方似乎算准她的心思,率先道:“闻爷交代我们一路上好生照顾庄小姐及令尊,往毓都的船只已经备好,庄小姐这边还有什么事,可以尽管交代。”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一屁股债罢了……庄羽斓听出来对方客气中又强硬的态度,事到如今躲也躲不过,左右庄家现在只剩她和母亲两个人了,再差也就那样了。
“妈……”庄羽斓回身拉住母亲的手。
庄母也听得明白,能找上他们的且姓闻的只有一家,她心里愈发有种轮回报应的感慨,捋了下女儿鬓边的碎发,紧了紧她的手,“妈跟着你,是生是死我们娘儿俩都在一处。”
“不会的,妈。”庄羽斓很笃定地摇摇头,发僵的嘴角隐有一丝松缓,不自觉地扬起,“他从来都是刀子嘴。”
庄母动了动嘴唇没有言语,心里只埋怨那个死了的人倒是清净,所有的债都留给他们母女来偿。
“羽斓,你认识他们?毓都那么远,你去了我还能见得着你么?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楼明珠觉得那两个人不像是特别良善的,很怕庄羽斓因为庄家的债务被人哄骗走了,面色焦急。
“别说傻话,刚结婚跟着我干什么?你乐意孟公子能乐意?”庄羽斓笑着捏捏她的手,“放心吧,我只是去见个故人,他叫闻锦川,你知道的。”
闻锦川这个名字楼明珠在她口中听过太多次,当即愣了愣,只是眉头依旧不展,“可你不是说……”
“我与他之间总该有个了断,庄家欠他的也该还的,如今也到了时候。”
楼明珠还欲再劝,孟鸿影却跟她使了个眼色。关于闻、庄两家的旧事他也从父辈那里听过一些,庄家在锦城起家基本是靠闻家当年无羁会的鼎力相助,毓都地界帮派众多,争斗角逐不比锦城这个名利场少,无羁会式微之际庄老爷怕牵连平白损了一手发达的基业,也想趁机洗白上岸,所以跟闻家决裂,据说还毁了原本定好的亲事。后来庄老爷平步青云,无羁会在闻家夫妇亡后也没了消息,众人都以为这个帮派早就不在了,这两年却又在毓都煊赫一时,跟庄家的没落倒又成了鲜明的对比,真可谓风水轮流转。
想来今日这伙人也是闻锦川派来的,涉及个人私事又关联到毓都的帮派,孟鸿影也不好手伸太长,便劝楼明珠暂且不要多管。
楼明珠看庄羽斓的意思也是打定了主意,知道这事她调节不了,只好道:“那你要随时跟我联络,如果有难处一定要告诉我,我就算上刀山也会把你带回来!”
“哪有这么严重……好啦,我一定保证自己全须全尾的!”
楼明珠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始终笑不出来,拗着性子将她送到了码头,又叮嘱孟鸿影联络毓都有关系的人好生照应。
孟鸿影一一应承,心道庄羽斓身边是无羁会的人,旁人又哪里插得上手,如今这风尖浪口庄羽斓待在锦城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对方明显还是回护颇多,他们的担忧反倒是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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