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周前考古工作结束,从陈墓山回来后,家里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
现在看了几天倒是有些免疫了,但最初看到纪芯娇的画面,他当场是僵在原地,罕见地好一会儿反应不了。
那震撼的记忆仿佛还没散去。
纪芯娇身着藕粉色襦裙,头戴金银珠钗,嘴巴上涂着不知道什么口红还是口脂,看起来水盈盈的,光亮晶莹。芊芊玉指规矩地放在腰腹处,嘴边始终挂着多一分亲近少一分疏离的礼貌微笑。
双眼皮翘眼尾,睫毛又密又长,像小刷子一下一下的可爱极了,扑闪扑闪的水眸保持着镇定,里面的无助说着未尽之语。皮肤白皙软滑,仿佛吹弹可破,细腻得可见藏在毛孔中的绯色,与慌张。
慌张?
其实那时候他也有点慌,不过是慌乱,不是慌张。
平时清冷淡漠的面庞都生出了一丝龟裂。
周六的清晨阳光明媚,四月初的天气微微凉,晨起的露水滴落在外窗台边。
因为纪芯娇这个意外,席俨已经一周没有晨跑了,家里买了跑步机,昨天才到的。
还没锻炼完,放在跑步机上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备注,蔺文学。
席俨关掉机器,将手机拿起来接听。
“什么事。”席俨说。
“俨总,你工作结束了吧?”电话那头说。
“教师永远没有工作结束的时候。”席俨说。
“得,您跟我咬文字游戏呢,我就是一六九不分,到不了您那高度!”蔺文学说,“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从年前就在邀请你了,你总说工作忙,这回我可打听清楚了,你丫的已经忙完一个礼拜了,再说没空,我们就绝交了啊,这二十多年的友情就撂在这了。”
“谁丫的?”席俨说。
“我,我丫的。”蔺文学立马改口,怂得一如既往,“我踏马这是招了个祖宗诶。”
我家里还有个现成的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