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封莞笑笑。
那人递给她一杯咖啡,说要先去忙了。
封莞坐在沙发上,把文件放到桌前,安静等待。
手头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傅亦铭现在的种种行为,不可谓不费心。
封莞从未想过傅亦铭能对谁煞费心思的讨好,更从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费尽心思讨好她。
如果人这一辈子能够拥有的爱是有限度的,那她所拥有的爱在童年结束前就耗尽了。
母亲出轨,父亲常年抑郁最终崩溃成精神类疾病。她单枪匹马过了这么多年,最常感受到的是冰冷的恶意和漠视。
封莞从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谁,她自己都没有多少爱,哪里还能再分出来给别人。
但是她得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动了。
会客厅的门被推开,封莞回过神,站起身。
“不好意思啊,封秘书。”周总缓步走进来,歉声道。
“封...封莞?”
封莞闻声,才发现周总身后站着个女人。
她刚扬起唇角,顿时僵硬片刻,旋即恢复如常。
“好巧啊。”她主动笑着招呼。
贺佳也笑了笑:“是啊。”
周总看了眼两人,问:“小佳,你们认识啊?”
“大学舍友。”贺佳的目光落在封莞身上。
封莞无意和她叙旧,抓起文件递给周总:“周总,这是需要签字的文件。”
周总接过文件,抓起一支笔,边签字边说:“封小姐原来也是财经大的啊。”
封莞礼貌点头,待他签完字接过文件,便道别离开。
她走出会客厅,很快就有高跟鞋声追了过来。
“封莞。”
她回头,看见贺佳,停下脚步。
“我听我小叔说你在沃鸣做秘书?”
“有问题吗?”
封莞的语气十分冷淡,贺佳皱了皱眉,对她这态度十分不满。
“你有必要这么冲吗?好歹同窗一场。”
封莞并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原来你一直都在临城工作,那我们的同学聚会,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参加?是不敢吗?”
她止住步子,听见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缓缓临近。
贺佳走到她面前,微微勾唇,盛气凌人。
“因为你担心我们会找你算离校那天的账?”
封莞冷漠地看着她。做秘书多年,她最擅长的就是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
她微微勾唇,用表情精准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屑。
“你们也配?”
贺佳闻声气得发抖:“你说什么?”
封莞用肯定句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我说你们不配。”
贺佳咬了咬牙,挤出一个极其狰狞的笑:“哦,是吗?正好这周五晚上我们有同学聚会,你一起来呗。”
她本以为封莞一定找借口说不去,她就可以趁机羞辱她。
不料封莞答应得爽快:“行啊,在哪儿?”
贺佳报给她一个地址,封莞点头说知道了。
“到时候你可别临时不敢来。”
封莞笑道:“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说罢,她抬步离开。
晚上,封莞和夏歆说了此事,夏歆极力劝阻她不要去。
“她们摆明了要给你找不痛快,你干嘛非要去?”
封莞笑着扬扬眉:“谁给谁找不痛快还不一定呢。”
“同学聚会,那个姓操的变态男不会也去吧?”
封莞没所谓地说:“谁知道呢?”
夏歆担忧地说:“宝贝,你去这一趟划不来。咱不去了成吗?正好周五高子昂说要请我和他朋友吃顿饭,你陪我一起去吧。”
封莞摇头:“你去吧,等下次你做东我肯定到场。”
夏歆接连劝了她好几天,都没能劝住。
一直到周五晚上,高子昂带她到餐厅吃饭,她都在担心。
封莞的个性她最清楚,一般情况下吃不了亏。
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那群恶臭的人指不定能做出多么无下限的事,封莞还真不一定应付得了。
夏歆的担心并非没有根据,因为封莞大学时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令她现在想起来都十分发指。
封莞长得漂亮,在不熟的人眼里性格也很温柔,因此在大学时桃花运很旺。
但她那时忙着兼职给父亲凑医药费,没心思谈恋爱,从来没有接受过哪个男生的好意。
那个姓操的男生叫操帅,就是对封莞示好的其中一位。
他长得还算凑合,仗着自己家里有俩钱,恨不得全世界唯我独尊。封莞五次三番的冷漠拒绝刺激到他,他便将封莞母亲做三,父亲是个精神病的消息,在学校里散布。
不仅如此,他还和她宿舍的同学交上朋友,导致整个宿舍孤立她。
封莞早就习惯了流言蜚语,并不在意这些。那些人看她不买账,就开始变本加厉。
封莞搭在衣架上的贴身衣物旁,总会挤着几双滴水的袜子。她才用一个月的护肤品莫名其妙变成黑色,放在桌子上盖子拧紧的水杯,里面会突然出现苍蝇的尸体。
更甚的是,她有一天兼职夜班,没有回宿舍。被辅导员拉到办公室问是不是在校外做不正当的工作。
封莞知道,夜不归宿是舍友告发的,在校外做不正当工作是操帅捏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