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沁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郑萱萱目光凌厉地看着简沁:我刚知道你骗我的时候究竟有多难过、多愤怒,你明白吗?
简沁低着头,只觉一阵惭愧与悲伤涌上心头。
我知道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骗我!是不是一开始, 你就是在假装接近我?
不是的、不是的学姐,我一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简沁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听起来都像开脱, 但她不想让误会扩大两人之间的间隙,我第一次见到学姐你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景我是在遇到Erica的时候才知道的,这是真的
郑萱萱眼眶发红,声音带着一丝怒意:所以你们那时候是默契地约定好要欺骗我吗?简沁, 你念书的时候明明最不擅长说谎,为什么要骗我?看着我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样子, 你很开心吗?
我怎么可能开心!简沁也不禁红了双眼, 学姐, 我怎么可能开心?知道是景惜知道是他害你变成这样的时候, 我觉得天都要塌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真的很想一逃了之。
那你为什么不逃?想说是为了我吗?
不,简沁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么无耻的话, 一定要说的话, 我肯定是为了我自己吧。学姐, 你知道吗?自从发现怀孕后,我一直都很迷茫,即便决定生下孩子, 我也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
Erica一开始就让我去打掉孩子,最好的朋友也劝我,只有学姐你坚定地支持我。与其说我想为景惜赎罪,想成为你的支柱,不如说其实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简沁一边说,泪水一边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她连忙擦了擦,不想用眼泪这种狡猾的武器来让郑萱萱的心软。
郑萱萱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视线慢慢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孩子,已经要六个月了吧?
简沁心中微微一惊,下意识摸向了肚子。她没忘记郑萱萱之前有多喜欢这个孩子,更没忘记是谁导致了郑萱萱不能再怀孕,如今知道孩子的身份,一定无法再平和地看待他。
嗯
凭什么那个混蛋还能有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给他生孩子?
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那我就罪有应得了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你没有这个意思,姬景怜也没这个意思。我不是罪有应得,我是倒了血霉,所以不该怨天尤人,只该怪自己倒霉!
学姐!
简沁眼看郑萱萱情绪激动地用手砸向床头柜,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拦。床头柜上还放着她当初粘好的花瓶,郑萱萱没有在一怒之下再次将它摔碎。
郑萱萱被简沁拦住,所有的愤怒与埋怨最终都化作了伤心、难过以及被命运捉弄的悲哀。
她明白的,简沁也是受害者。姬景惜伤害了她,又何尝没有伤害简沁呢?
她知道被欺骗的痛苦,知道要从深渊中爬出来究竟要经受多少残酷的洗礼,如今的简沁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简沁,我想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你。
但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姬景惜已经死了,比起被送进监狱的周伟,他受到了更符合他罪恶的惩罚,所以之后也不会再对简沁造成伤害。
她有的时候真的宁愿周伟也死了,那样她就可以一直活在谎言里。
这也是她对简沁欺骗她的惩罚,两人这样就扯平了。她会开始向前看,活得比任何人都好,让周伟嫉妒不已,让姬景怜刮目相看。
至于简沁,就让她和她的孩子,继续生活在幸福的假象里吧。她可以继续嘲笑简沁的无知,简沁看起来越幸福,她就可以越觉得简沁可怜,还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吗?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简沁怔怔地望着郑萱萱,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郑萱萱抽回手,偏过头道: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你走吧。
简沁慢慢站起身,努力想要露出笑容,眼泪却率先掉了下来。她看着郑萱萱,郑重得不能再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
学姐,我走了。
郑萱萱并不看她,只是纤细的手指早已揪紧了被单。
简沁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步履蹒跚地朝房门走去。郑萱萱这才看向了简沁的背影,眼中再难掩藏泪光。
无论有多少对姬景惜的恨,都无法掩盖简沁在她最艰难孤独的时候带给她的陪伴与感动。
可也正因如此,她对简沁的感觉实在是太矛盾太矛盾了,只有不再相见才能让她获得平静。
她看着简沁打开门,看着她走向姬景怜,看着姬景怜疑惑地望向自己。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其实非常明白,姬景怜正如慕青所说的那样,是个善良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个有底线的人。
打无论姬景怜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她是姬景惜姐姐这个事实,所以她一定会讨厌这个人到底的!
凸!
她对着惊疑不定的姬景怜比了一个这辈子都还没比过的不雅手势,看着那张素来冷淡镇定的脸露出几乎惊恐的神情,只觉大快人心。
简沁的问题就让姬景怜去操心好了,与她根本没有关系。不过能吓到姬景怜,还是让她觉得非常痛快。
她早就看姬景怜不爽了,什么冷静理智、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她以为这世界上就她最能了吗?
大垃圾,滚蛋吧,她以后再也不用看到这个女人了!
郑小姐,你、你没和简小姐说吗?
慕青看着姬景怜和简沁离开,连忙进屋询问郑萱萱。
说什么?
啊?说、说就是姬景惜的事啊
我为什么要说?郑萱萱朝着慕青伸手,慕青连忙扶住她,抱我上轮椅,我现在心情很好,想到处转转,最后看看这个私立医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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