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斯丁怔了一怔,他也没想到斯.诺文先生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了他,心里面不禁有点失望,不过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开窍的人,连忙转移话题又聊了两句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斯.诺文先生的办公室。
斯.诺文先生看着杨斯丁离开的背影,他无可奈何的苦苦一笑,如果允许的话,他也很乐意看见华夏政府在那期铜市场上吃一个大亏,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余力分出手去理会这方面的事情,而且近来米国财经紧张,他又哪里去抽出一笔钱来对杨斯丁给予“支持”呢?所以只能丝毫不留余地的拒绝了杨斯丁。
第二天,斯.诺文先生登上了飞机,直接飞往东方大陆的那座古老都市——盛京。
在盛京,斯.诺文先生首先受到了华夏财务部长同等级的接待,然后在接连的几天里面又得到了华夏总理、国家主席的会见,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但是按照斯.诺文先生的经验他知道开始几天的行程只不过是两国之间礼节上面的形式而已,具体的一些问题需要在两国财长接下来会面的时候才会详细谈到,而在这个阶段双方就都会坚持自己的立场,不断争辩来希望对方做出让步了。
和斯.诺文先生详细谈一些具体问题的是国家的财务部长何龙元,两个人各有随行的官员,双方围绕着中美双边贸易的一系列问题进行了争论,当然其中最重点地部分就是华夏币汇率问题了。
在谈的过程中。双方都取得一些实质上的进展,不过对于华夏币汇率的问题上,何龙元也不管怎么样都不松口,因为华夏现阶段实在采取的最有利的方法就是温和而且渐进的,如果大幅提升华夏币地汇率,绝对会对国内经济造成极大的冲击,这是华夏地货币政策。斯.诺文先生当然明白华夏这样做的原因。但是身为一个政治家,他却要为米国掘取最大的利益。所以就算到了最后,双方在华夏币汇率问题上还是得不到什么样的争辩结果。
“斯.诺文先生,我觉得如果不给华夏施加压力的话,华夏币反而会有更快的提升。”在会以结束的时候,何龙元笑着对斯.诺文先生说了一句。
早在何龙元担任财务部长地时候,曾经在米国担任过外交大使,所以他和斯.诺文先生倒是有点私交的。所以两个人在会议之后反而能够说得上话儿。
“何先生,要知道对于华夏汇率改革缓慢而令人失望的步伐,我们是极度不满的。”斯.诺文先生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在谈判桌子上面的锐气,他笑着说:“不过凡事都看意图,我觉得华夏已经明显有意图让汇率更加的灵活,让市场更加的开放,只是……太慢了!”
“现在我们国家改革面临的问题很多,加上最近各种能源、资源地价格飞涨。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慢慢的着手处理的。”微微一顿,何元龙笑着说:“就好像最近的原铜价格,已经上到7000美元每吨的水平了,这样不但不利于我们近一步提高汇率,而且还让国内的需求得不到解决,实在是很让人烦恼地事情啊!”
斯.诺文先生不是迟钝的人。今天何元龙的话似乎有点多了,他觉得对方并不是只是想和自己闲聊几句那么简单,他看了一眼已经走了远处等待的双方官员,微微一笑后,说:“如果华夏能够让华夏币汇率进一步提升的话,我们美利坚政府是愿意做出最大的努力来对你们进行支持的。”
“谢谢您,斯.诺文先生,能够得到你的帮助,真是非常的感激。”何元龙仍然lou出那种在西方人眼中非常典型的东方式和气地笑容,“不过目前我们华夏最需要解决地就是能源和资源上的问题。就例如……铜价!”
“哦……”斯.诺文先生终于知道何元龙话里面地意思了。有时候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上的东西的,因为一切都是点到即止的。“何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在能力的范围以内,我会很乐意尽力去帮助您的。”
说话的时候,双方都心领神会的笑了一笑,然后又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斯.诺先生离去的背影,何元龙笑着对身边的一名官员说:“这些米国人可真难缠,事实上我们已经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可是他们还一味的要求,要知道我们的外汇储备增加和华夏币汇率可是没有必然的联系的。”
那名官员想了一想,说:“米国近年来外债越来越多,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他们自己正把米国一点一点的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急着要缓解双赤的问题。”
何元龙点了点头,身为财政部长的他很明白政府一贯以来的政策,因为米国对华夏采取的是遏制的政策,所以政府不断用从米国贸易差额之中赚取的外汇去购买米国的国债、以及在米国进行一系列投资,这样的一个情形下就形成了对米国的一个反遏制,这使得米国人也不敢放开手脚。
不过在华夏币汇率上,华夏政府也正在努力做出改革,希望能够建立一个完善的汇率、金融体制,尽快和国际接上轨,所以华夏政府其实是有着自己的计划和自己的步调的,这并不会因为米国的压力而改变,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政府早就已经有计划会开始放开一些华夏币汇率的浮动空间,让华夏币进行一定的升值。
在这样的状况下,何元龙刚才巧妙的借用这一点向斯.诺文请求在铜价上面的帮助,以期能够帮助国储局减少在“刘奇兵”事件上面地亏损。这一点发改委方面已经和他通过气的了。
在拍卖会场,邱歌看着周围那些人忙碌的进行最后的准备,他感觉到一丝的压力。这几天铜价已经开始渐渐回落,不过在经过赞比亚新铜矿的消息发出去后第一天的大跌,铜价回落却变得非常地缓慢,这种缓慢的回落让邱歌敏锐地嗅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说明多方还不愿意放手。他们似乎要继续观察华夏政府的行动,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这样。邱歌决定在之前两次国储卖铜之后,再进行一次卖铜的举动,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么就有必要在lme期铜市场上继续抛售期铜了,不过那样的风险会变得更大,邱歌并不希望事情会走到那一步。
在前一次的拍铜之中,邱歌很轻松的替发改委拿下了那两万吨地储备铜。那一次几乎没有人出来和他争,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摸不清政府的“心意”,不过相信这一次就不同了,因为铜价的大升,足以让那些人暂时放下心里面的担心,出来全力竞投。
“邱先生,会场已经布置好了,是不是可以开门放人进来了?”张岳走到了邱歌的身后。对他问了一句。
邱歌看了一下表,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连忙走到了拍卖现场的后面,然后才会张岳说:“可以开门放人进来了。”这个时候他可不愿意让别的炒家看见自己,毕竟现在他地身份已经是发改委的顾问了。
张岳答应了一声,连忙让人去打开了会场的大门。临走的时候。张岳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顾问,心里面对这个顾问实在是非常的好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地总裁,并且成为发改委的顾问。
拍卖会正式开始,这一次果然和邱歌之前预计的那样,出来举手竞拍的人比前两次踊跃了很多,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到了最后这一批储备铜终于以六千美元的价格成交了,吃入的是山东的一个电缆设备厂。
虽然并没有在拍卖当天就宣布会再有第四批两万吨的储备铜抛售,但是国储局还是在第二天就公布了这一消息。因为受到了华夏政府这一连举措的影响。lme铜价又一次出现较大幅度地跌势,收盘在了6500美元左近。
在伦敦。雅鹿先生和威廉又一次来到了那一家kao近lme老式咖啡厅中,这两天来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地办公室,除了吃饭洗澡,他们甚至连睡觉都呆在了办公室里面。因为这两天期铜市场的不测风云真地是太多了,做多阵营的炒家纷纷交割离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华夏政府纠缠不清。当然这些离场的炒家之中,也包括了雅鹿先生和威廉。
本来,雅鹿先生和威廉还想继续支持一下的,希望能够死死的咬住“刘奇兵”的尾巴,等市场消化了赞比亚的那个“坏”消息之后,再联系其他炒家合力把铜价重新做起来。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昨天既然又传出了一个对他们不利的消息,那就是智利和华夏宣布了一项40亿美元的经济合作计划,其中包括了在铜矿资源的合作,而对此米国外交发言人居然出来表示支持。
要知道米国人一向把南美看成了是他们家的后院,并不允许其他国家和南美有着过多的合作,可是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可笑的“支持”华夏和智利的合作计划,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虽然并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雅鹿先生和威廉却很明白消息对市场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米国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离场,而铜价也会因为华夏的再次传出好消息而大跌,所以雅鹿先生和威廉也就决定放手了。
这一次的放手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忿,但是实际上雅鹿先生和威廉早就已经着着实实的大赚了一笔,他们一身轻松的坐在咖啡厅里面,品尝着地道的蓝山咖啡,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威廉,你看一切是不是都太巧了?”雅鹿先生对于这一次期铜市场的事情还有点耿耿於怀。对于他来说实在不能接受原本到嘴地肉却突然飞了。
威廉笑了一笑,说:“赞比亚铜矿的事情或许是巧合,可其他的事情我看却更像是安排好了的!”
“安排好了的?”
“对,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威廉无奈的耸了耸肩,说:“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和一个国家对抗,他们有能力让事情朝着有利于他们地方向走。如果不是出现了赞比亚的这个铜矿,华夏政府地态度肯定不会那么强硬。毕竟拿出太多的储备铜来打压铜价的话,那么他们就需要在将来花费大力气重新进行储备。可是现在……嘿,却不需要了,他们得到了一个足够大的铜矿,让他们拥有了稳定的铜源,所以也就敢用更加剧烈的举动来让铜价下跌。”
雅鹿先生静静的听着威廉地话,他也开始明白到了和一个政府进行较量的困难:“那么说米国政府这一次态度的改变,也是华夏政府的作用吗?”
“当然。这些东方人并不笨,他们懂得利用自己手里面的筹码来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而米国人也愿意用些许的牺牲来换取他们想要的,这都是很常见地事情。”威廉轻啜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眼光同时飘到了咖啡厅外,因为在马路上,走过了几名打扮入时的金发女生……
市场的风向已经渐渐的在改变了,铜价虽然并没有出现骇人的暴跌。但是不断滑落却是实实在在地,邱歌甚至在想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抛出十万吨铜,那么是不是能够加速铜价的跌势,反过来会让国储赚上一把呢?不过很快的,邱歌就打消了这个诱惑力十足的想法,因为如果太过剧烈的影响市场的话。那么连带也会影响到其他方面的物价变化,这样牵扯到太多方面的利益,最终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形,是没有人能够预计得到的,所以顺顺当当地让国储挽回这一次地损失,那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正是怀着这种谨慎的心思,半个月后当铜价回落到6000美元一下地时候,邱歌开始交割头寸了,在整个交易的*作中他都非常的小心,尽量不引起铜市太大的波动。到了最后不但让国储抛空的那二十万吨期铜拖套出来。反而还能非常微小的有了一定的盈利。
这一次国储铜的事件终于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在事情解决之后。国储局特地开了一个小型的聚餐,宴请了所有出了力的专家以及员工出席,算是一次庆功的宴会。在宴会上,邱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主角,许多没见过邱歌的领导人都惊讶于他的年轻,不过当听见邱歌既然是一间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之后,他们就更加的吃惊和感叹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邱歌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邱先生,这一次幸亏有了你的帮助,国家才避免了这么重大的一个损失,我在这里代表政府感谢你了!”韩秘书长朝着邱歌走了过来,对邱歌祝酒说,“经历这一次的事情,我对邱先生您的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了解,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和邱先生您多多合作。”
邱歌也向对方微一举杯,谦虚的说:“韩秘书长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实上,邱歌在国储抛铜的过程中,让周香君暗暗吃进了不少空单,所以元亨一来一回也大赚了一把,现在再转头重新开始做多,真是想不赚钱都不行。
韩秘书长哪里知道邱歌的心思,他这个时候对邱歌的人品和才华都非常的欣赏,想了一想后又说:“我听老黄说邱先生您的嘉创集团是做房地产方面的业务的,不知道邱先生什么时候会到上海、盛京来发展业务,如果是的话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打个电话给我,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帮邱先生您的。”说话的时候,韩秘书长给邱歌递过来了一张名片。
邱歌知道这些政府里面的高官是不轻易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人的,现在韩秘书长那么爽快的给了自己,就说明他对自己还是非常的看重的,邱歌连忙道了一声谢后就把那张名片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了。
邱歌很清楚的知道,其实不管在世界上哪一个国家做生意,只要想把生意做大,那就必须和政府有实权的官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如果按照古时候的说法,这或许是官商勾结的表现,但是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一个国家是不“官商勾结”的?就拿最以民主自诩的米国来说,他们的商人在政治人物竞选的时候都不知道给了多大的支持,而当这些政治人物登上了高位之后,又会反过来给当初支持他的商人给予“帮助”,两者就是这么互惠互利的,只不过米国人的做法比较隐讳和外表看起来显得文明一些罢了。
正因为明白了这么一点“道理”,所以邱歌也就存在着一份要和韩秘书长这样的人物打好关系的心思了。
重新回到滨海,邱歌立即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元亨还好,嘉创因为刚刚上市,有一些事情是需要邱歌这位董事长来亲自处理的,这些本来并不不算多的事情积压了这么多天以后,工作量就变得大了,这不禁让邱歌在一边处理着手头上面的工作的同时,一边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让自己就算身在外地也能够遥控业务,处理好嘉创的业务。
嘉创上市之后,股价在五十五到六十元的位置站稳,圈到了将近二十个亿的资金,这顿时让邱歌一下子把目光放大了起来,经过和集团下面几个子公司的经理商量了之后,制定出了新的一轮向着全国扩展业务的计划。虽然说是向全国发展,但是邱歌盯着的还是沿海地区那几个房地产市场发展潜力比较大、而且市场比较成熟的城市,首先当然就是长江三角洲的几个重点城市,然后就是环渤海那一片的几个城市,最后还有长江沿岸的大城市。
按照邱歌心里面的打算,嘉创做的业务是房地产三.级市场相关的,房地产一二级市场越是成熟的地区就越适合嘉创扩展业务,再加上近一段时间以来嘉创和万轲、金田一直都处在了合作状态下,所以跟着万轲和金田的市场重点走,对嘉创也是非常的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