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大士不解:“他去了方寸山,似是要逃?”
“不会逃,也逃不了,随他去吧,佛将长存。”如来似有所感,“三千纪元一量劫,诸神难逃,先有鸿钧封神避一劫,后有王母镇元子硬抗一劫,如今剩下二百年,佛门唯有金蝉子。”
观音大士似是不忍,迟疑着:“金蝉子……他可知?”
如来转身,眸光温和,观音却感到无边压力。
“他怎会不知?”收回视线,如来掐指,望向南面:“天不灭我佛门。”
……
金蝉子离开灵山,向方寸山飞去。
刚刚落地,便是看见一白胡子老道双手拢在袖子里,好似等待了许久。
金蝉子大笑几声向前:“老菩提,别来无恙。”
“新摘的明清茶,尝一尝?”
“尝尝吧,下次再想尝到,不知得等多久了。”
二人大小走进了道观,一旁的弟子们好奇看来,却也没有耽搁自己的事情。
“真的决定了?”
“如来老儿辩不赢我,总拿佛法无边压我,我说恶人是渡不完的,他就让我去走一遭,若是度不完,算他输。”金蝉子翘起二郎腿,撇嘴抓起一只果子。
“入世?”须菩提寿眉蹙了蹙,手指搭了几下,摇头:“此行凶险。”
“入世哪有那么简单,凶险点才好。”三两下吐出一个果核,金蝉子抹抹嘴起身就走:“别送了,至多三十年,我就回来。”
行至院落,见一猴头儿,金蝉子定定看他,猴头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骂一句:“和尚,你看俺作甚?”
金蝉子大笑,指着猴头儿对须菩提说:“老伙计,这猴头儿与我有缘,莫要点化,须得我来。”
……
“当时的我啊……”金蝉子从回忆中渐渐清醒,感慨万千。
李逍遥接口道:“年轻气盛。”
“的确年轻气盛,也太想当然了。”金蝉子摇着头:“其实道理我都明白,即使放在今天,我还是要说,恶人是渡不完的。”
“可是你说,如来不懂吗?这种牵线的道理,连我都懂,他会不懂吗?”
“他当然懂,他只是装傻充楞,他知道我的性子刚烈,又恰逢量劫将至,牺牲我一个,成全了整个佛门,这样简单的选择题,他知道该怎么做。”
“可惜了。”金蝉子道:“那是我第一次见那猴头儿。”
说起这件事,金蝉子笑的很开心,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那猴子,怎么说呢?很有灵气,第一眼见到了,我就知道,他与我有缘。”
“和你一个和尚有缘?”
金蝉子摇头,又点头:“与我有缘,但与佛无缘,他和我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英勇无畏,固执,乃至偏执!不羁,骄傲,而又狂妄!即使到了绝境,他们也绝不妥协。”
“宁愿死,也不妥协!”
“我是这样的人,那猴子也是这样的人。”
李逍遥沉默不语,此刻,也唯有沉默。
他能够想象的出来,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之下,想要保持一份真我,保持一份热血,是多么的困难。
他们的故事足够热血,但结果也逃不脱悲惨的命运。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世界,永远不会允许这样的人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