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宁逸晨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脑门上顶了一副时髦的太阳镜,腋下夹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颇有几分时下土老板的气息。同样的,他的气质也和当初截然不同,曾经的俊逸青年被常年的酒色侵蚀,留下了脑满肠肥的油腻面孔,加上那一个无法掩饰的啤酒肚,很难想象他如今还不到三十岁。
与之相对,文锦丽倒是容貌依旧,只是穿着愈发妖娆,脸上也是浓妆艳抹,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清纯娇丽。
舒遥总觉得现在的文锦丽少了点什么,不过人多混乱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在对方闻声看过来时,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回去。
那一瞬,文锦丽脸上闪过了震惊,随后她一脸难堪地转过了头,嗖得一下爬了起来,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也顾不上再和宁逸晨吵架,直接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宁逸晨被推了个踉跄,骂骂咧咧地跟着出了酒店,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舒遥两人,当然也可能是舒遥当时戴着遮阳帽,对方没有认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
舒遥看了眼司瑾,还没开口就听到了一个意外的讯息。
“文锦丽的锦鲤运好像不见了。”
司瑾漫不经心地开口,就好像在说今天的海风挺不错。
舒遥稍稍愣了一下,终于想明白她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她虽然不知道锦鲤运长什么样,但一个人的气色很能说明问题,文锦丽看着容色依旧,但和几年前相比,那种引人注目的朝气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普通人常有的抑郁之色,通常是长时间的不顺心导致。
可锦鲤女主只有让别人不顺心的份,不是吗?
舒遥奇怪归奇怪,也没有特意去打听,她觉得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挺好。然而,文锦丽他们并没有离开酒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终于还是在酒店外的沙滩上遇上了。
彼时舒遥正给司瑾的背上涂橄榄油,顺便试探他哪个部位会怕痒,浑然不觉旁人的突然靠近。等她察觉异样时,一抬头就看见了宁逸晨那张油滋滋的脸,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她仿佛闻到了地沟油的味道。
“怎么是你?”
宁逸晨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一开始没想到会是她。
舒遥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全然没有在意地继续把手上的橄榄油抹到司瑾身上。
她和宁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宁逸晨,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料,宁逸晨却不甘寂寞地再次出声:“你怎么会在这?怎么,日子过不下去了,也学着别人傍大款了?还以为你多清高呢,哈哈——啊,咳咳!”
舒遥收回手,拍了拍手上的沙粒,面无表情地开口说:“嘴巴那么脏,我帮你洗洗,不用谢我!”
司瑾方才昏昏欲睡,这下醒过神,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宁逸晨张着嘴巴不停地吐着沙子,面上全是狰狞之色。
“咳咳,呸!你个贱——”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弓着身子倒飞了出去,那一声痛呼直接被风声掩盖,最终埋在了他趴着的沙地里。
周围投来各种窥探的眼神,但也没有哪个敢上前多管闲事,只需看看趴在沙窝里半天没站起来的宁逸晨,就足够打消他们不该有的好奇心了。
“你脚疼不疼啊?”
舒遥担心地看了下司瑾,这个力道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脚趾。
“我没事。”司瑾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等到舒遥没注意的事后,才借着沙子的掩盖舒展了一下脚尖,随后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宁逸晨身上。
宁逸晨冷不丁地抖了一下,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的疼痛让他半天缓不过神,直到这会他都没明白刚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更别说看清踢他的人长什么样了。
舒遥还不知道,宁逸晨又一次将所有责任怪到了她的头上,恨不得将所受的疼痛十倍地还给她。
她整了整身上披着的纱巾,刚准备坐下来躺一会,就见司瑾拿着橄榄油的瓶子走了过来。
“我帮你涂一下。”
“不要,我出来前涂过了。”舒遥立刻拒绝,最重要是她怕痒,上回让司瑾帮她涂背,就像是受了一通酷刑,她可不敢再来一次。
司瑾挑了挑眉,并没有就此放弃,直接在她身旁蹲了下来,说:“背上肯定没涂均匀,要是晒伤了怎么办?太阳这么大呢!”
舒遥被他一说,又有些动摇了,她确实怕晒,一不小心就会晒伤。
而这时,司瑾已经拧开瓶子将橄榄油倒在掌心,不等舒遥拒绝,就将她轻轻往后推倒,“翻个身。”
舒遥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依言翻了个身,将背朝着他。
司瑾摇摇头,笑着说道:“你放松一点,我会控制好力道的。”
舒遥起初有些不信,不过她很快发现,对方这回的力道确实掌握得恰到好处,但由此可见,他上回就是故意的。
“怎么样?”司瑾问道。
舒遥趴在手臂上哼哼了一声没理他,随后她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突然就看到了文锦丽的身影。
对方来沙滩不奇怪,毕竟宁逸晨都出现了,但让舒遥诧异的是,文锦丽正挽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两人头挨着头亲密地说这话,而男人的手还放到了文锦丽的泳裤边缘……
舒遥眨了眨眼,看男人的身形,显然不是宁逸晨,想到两人在酒店大堂吵架的情形,她怀疑两人不止一方出轨,当然也可能是文锦丽负气报复。不过要她说,世上的男人那么多,根本没必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你在看什么?”
舒遥听见司瑾有些吃味地开口,跟着背上的力道也变了,对方指尖那么轻轻一划,她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当即开口道:“你别闹了,是文锦丽!”
“哦。”司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手指顺着肩胛骨往下揉擦,接着毫无预兆地往身侧那一处隆起滑了过去,还轻轻地揉了揉。
舒遥旋即愣住,跟着恼羞成怒道:“你干嘛呢!”她赶紧拍开了他的爪子,没让他进一步作乱,这可是光天化日,周围那么多人呢!
“抱歉,我手滑了!”司瑾笑了笑,语气真叫一个无辜。
舒遥冷哼了一声,当即就要翻身坐起来,不料司瑾又促狭地来了一句:“要不要来个全身的?”
“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