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窗口,对着窗外伸了个懒腰,黑暗处,她瞥见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入花丛中。她勾唇冷笑,转身走向榻边,解下身上的外衣,只余下一件衾衣卧床而眠。她侧身背对着窗户,隐约听到了两个脚步声,细细碎碎地临近,又小心翼翼地离开。门外只余下一人继续守卫,而另一人已远去,定是去向太子汇报她的情况。
燕君唇角高高地扬起,是时候了!
她起身,走至门边,朝门外惊叫了声:“来人,有刺客!”
下一刻,守在门外的侍卫持剑闯了进来,左右张望,可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正在他惊诧之际,后颈突然被人重重一击,他向上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手中的剑在即将落地之时,精准地落入了燕君手中。
房门“啪”地合上,燕君以最快的速度剥下了对方身上的衣裳,换在自己身上,又将他移到了床底。待一切就绪,她这才持剑飒然迈出房门。
一身蔚蓝色的侍卫服,稍显宽大,两肩松垮地垂下,幸而燕君本身的身形就比一般女子都修长些,无论远近,丝毫看不出破绽。这也是为何她假扮燕国太子,却没有被人识破的缘由。
险地求生,这是燕君一贯贯彻的信念。
宫宴仍在继续,钟磬之声犹在耳边回荡。
大殿门外的阶梯之下,一排侍卫等候在此随侍,诸人皆眼观前方,目不斜视。谁也不会注意到,在他们的队伍之末,不知何时已多出一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侍卫。
等待的过程极为漫长,燕君尽量地与其他侍卫们保持步调一致,挺腰直背,目视前方,就连握剑的高度和角度也丝毫不差。伪装,是作为特工的一门必修课,她的成绩向来都是优。
昏暗的光线下,一抹白色的影子自侍卫队的跟前闪过,毛绒绒的一团,像只小白狸。没有人侧头观望,也没有人动一下身子,仿佛雕塑一般,站立如松。燕君的目光不由地飘向前面这队人,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太芓宫里普通的侍卫,普通的侍卫不会有如此的气势和严明的纪律,她心生疑惑。
“恭送二皇子!”
“恭送三皇子!”
“……”
从大殿内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唱声,燕君立即警觉起来,终于等到了宴散,也是她该出宫的时候了。她微微颔首,让大殿内传来的光线无法照射出她的容貌。
站立在她跟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前,分别为宾客做向导,引向宫外。她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们的职务,是太芓宫专门安排送客的侍卫。
前面的人一一走完,终于轮到了她,她从黑暗中抬首,看到下一个走下阶梯之人乃是百里胜。她心中微喜,从方才宴上所见所闻,百里胜是性情爽直、不拘小节之人,她对他的印象颇为不错。能做他的向导,她便能不费吹灰之力,顺利出宫。
她向前迈出几步,迎向他,方要颔首行礼,后边忽然有人叫唤他:“百里兄,一道回去吧。”
听出那人的声音,燕君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该死的,竟然又是那秦国二皇子秦风!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怕你和紫阳公主或许还有话说。”百里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与秦风开着玩笑。
秦风只是轻笑了声,便摆手与他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话着家常,说到有趣处,一个淡笑无声,一个放声大笑。
燕君低头走在两人身后,倒是省了不少事,她原本还有点担心自己不认识出宫门的路,现在由他们两人带路,她也就不用操心了。前头的两人看似谈笑风生,十分融洽,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秦风淡淡的疏离感。他似乎对任何人都疏离和冷漠,没有人能真正得到他的信任。
宫门近在眼前,燕君没料到一路上会如此顺利,心中微喜。很快,她就能逃出这个牢笼,天高任鸟飞。
“二皇子殿下,请稍等!”
远远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燕君的记忆力非凡,凡是听过的声音,她过耳不忘,因而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紫阳公主。
她低首侧立一旁,让身侧的树干遮挡住月光,只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而在此同时,秦风和百里胜也回了头,望向后面疾步追来的紫阳公主。
月光的余辉洒在赵倩茹清丽的脸庞上,倒似涂上了一层银纱,如梦如幻。她的脚步轻盈,裙角生风,青丝飞扬,好似一月中仙子踏风而来。
燕君先是用余光瞄她,待见如此风景,不由地愣了神,脸也跟着侧移。恰时,月光偏移,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射在她脸上,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绝代的风华竟远远地盖过了赵倩茹。
秦风忽然转头,讶异的目光凝视在她脸上,眸光微敛,只是一霎那的功夫,他便认出了她。不为别的,只为了她那双让他难以忽视的眼睛,即使是在黑夜中,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燕君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仓促地转眸,与他四目相触,只是短短的时间,便默契地各自分开。此时此刻,无论是谁有片刻的迟疑,都会引起其他两人的注意,他们深谙此理。燕君手中的剑逐渐紧握,对他提高了警惕,方才在殿中才陷害了他一回,难保他不会借机发难,再次将她推入险境中。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秦风向前迈出两步,以一个极佳的角度挡在了她和赵倩茹的中间,清冷的背影背对着她,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百里兄,你先走一步,改日再到府上拜会。”秦风侧目对身后的百里胜说完,随后又转头吩咐她,“还不快送百里兄出宫?”
燕君微愣了下,随即低头绕身至百里胜跟前,摆手为其引路。
百里胜丝毫未有察觉,只是笑看着秦风,戏笑道:“那两位慢聊,在下就不打扰了!”他转身,朗笑着走向宫门。
燕君紧跟在他身后,低眸侧目,瞄向身后之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意助她吗?
白日里,他才出卖了她一次,而现在为何却要帮她?他没有记恨她方才对他的陷害吗?她心中越来越疑惑,逐渐收回了目光,专心跟着百里胜走出宫门。
秦风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唇角勾勒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有意思,一会儿是燕姬,一会儿是侍卫,她已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
迎面而来的赵倩茹正好撞见他尚未收起的浅笑,误以为是因她而绽放,她的芳心狂跳。即使是平日里再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的女子,也难敌心上人之一颦一笑,更何况是向来冷漠如他之人。
她嫣红着脸,低眸颔首,停在他跟前不到两步路远,手脚竟有些不知所措。秦风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唇畔的笑意不变,只是眸中滑过一抹冷漠轻蔑之色。
楚王最宠爱的公主又如何?这五年来,楚国所带给他的耻辱,他必定要血债血偿。即使楚王将整座楚王宫搬至他眼前,拱手相让,也得看他愿不愿意接受。
011只身闯宫
迈步在青石板铺成的宫道上,燕君竖耳倾听着身后之人的对话,奈何过了许久都未有声响,她不由地好奇,微微侧头张望,却见秦风和赵倩茹两人依然静静对立,默然无言。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月光下,秦风的背影挺拔如松柏,如鹤立鸡群,又如山峰般竣立。只是那一道苍劲的背影,就吸引住了她所有的目光,也遮挡住了太芓宫中一切的繁华和瑰丽。燕君心中莫名地流淌过一丝异样的情愫,明明只有两面之缘,却为何视线总是受他所牵引?
他忽而像个恶魔般,将她推入地狱,忽而又像天神,拯救她,迷惑她的心。他,太过危险,太难以琢磨,她还是远离他,希望从此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为妙。
回过头时,忽而对上百里胜惊疑闪亮的目光,燕君浑身一震,以为他看出了她的破绽。谁料百里胜的问话,却让她忍俊不禁。
“想不到太芓宫中竟有你这么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卫,难怪人家说太芓宫中能人辈出。”
燕君心中暗笑,长相清秀和能人似乎挂不上钩吧?百里胜紧接着的一句话,又让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你看起来有些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百里胜外形粗犷,面色较为黝黑,然而一双虎目却炯亮有神,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理。燕君避开了他的目光,颔首道:“在下不过是太芓宫一名卑微的侍卫,怎能入得了百里君的眼?百里君定是认错了。”
百里胜眯起了虎目,不信她的言辞,仍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忽然,他的眼睛大亮,他已认出了她。燕君手中的剑顿时一紧,浑身处于戒备状态,一旦他识破自己的身份,她便动手拔剑。
恰时,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宣唱,由远及近。
“太子有令,关闭宫门,从此刻起,不准任何人出入。”
通行在宫道上的宾客们都停止了脚步,回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前来报讯的侍卫。紫阳公主率先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侍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公主,太子殿下的爱姬被刺客掳走,此刻很有可能正要出宫,所以太子让封锁宫门。”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远近的人都听在耳中。真是可笑,爱姬被刺客掳走?亏他想得出这样的借口!若是让宾客们得知他的爱姬是击昏了他的侍卫而逃跑,恐怕他太子府的脸都得丢尽了。
燕君注意到秦风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她方向飘来,唇畔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似在嘲笑她,又似在看她的好戏。
燕君暗中狠瞪了他一眼,此刻她已没有功夫再理会他。眼见着不远处的宫门即将关闭,此时若不出宫,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看来,她只能硬闯了
“太子有令,关闭宫门!”她假借着太子的口谕,高喊着疾步走向宫门处,她的双目炯亮,无畏无惧,无比得冷静沉着。她身上穿的是太芓宫的侍卫服,因而没有人会想到她不是来传口谕,而是来闯宫的。
在她的身后,秦风和百里胜的目光同时骤敛,迸射出两道精光,神情竟不可思议地相似。她真有种,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闯宫!
待燕君接近宫门,她沉寂的目光乍变,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冷笑。手中的剑忽然拔出,只是短短的瞬间,就同时解决了正要关上宫门的四人,她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刺中了他们给自身上的要|岤,让他们暂时失去知觉。利落漂亮的身手,引来深知内情的秦风和百里胜两人的暗暗赞赏,在他们的默然注视下,她堂而皇之地跃上停在宫外的一匹马,策马疾奔而去,一切都只是瞬间的功夫,待其他侍卫们反应过来,她已离开有一段距离。
012何以立身?
“他不是太芓宫的人,快追!”有人高喊了声,其他侍卫们也纷纷骑上了备在宫外侧门的马匹,前去追赶她。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百里胜回首,与秦风交换了个眼色,多年的熟识,彼此默契,在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后,两人一起疾步追至宫门外,想探一探事态的后续演变。他们都很好奇,她,燕国太子,能否顺利地逃离太芓宫。而赵倩茹则是想帮着太子追捕燕君,也跟着他们一起追至宫门外。
长长的甬道上,十几骑的人马追赶着前方疾奔的一人一马,又是呼喝,又是拉弓飞射。而前方的人却身形极为灵活,马术甚佳,忽而闪至马的左侧,忽而闪至马的右侧,更甚者,为躲避飞箭,她勾身藏于马腹之下。
飞箭不断地擦过她的耳际,燕君仰着身子,凌空悬在马腹之侧,只有两只脚牢牢地勾缠住马缰来保持平衡。她的手在暗中动作,猛力一甩,无数细小的暗器如一张网一般,朝后面的人马飞射而出。
“啪!”
“啪!”
“啪!”
“……”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暗器飞射后,身后的追兵竟一个接着一个坠马,惨叫连连。
她的手未曾停歇,不住地向后面抛射暗器,直到身后再无追兵,她才一个漂亮的挺身,再次跃上马。
英挺的身姿立于马上,她回首举目,双目炯亮得异常,仿佛能照亮黑暗中的一切阴晦。她昂首朝着宫门方向,放声长啸:“回去告诉楚太子,待我燕君归来之日,定要和他好好算一算旧账!”
她的声音飘荡在甬道的上空,久久回荡,而她的身影早已随着马蹄声越行越远,直至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燕国太子?难怪这么眼熟,倒是个人物!”百里胜微眯着虎目,弯身从地上横躺的一侍卫身上取出一片带血的小瓷片,瓷片虽小,却是片片直取对方咽喉,精准无比。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竟有如此可怕的身手?
秦风有趣地眺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甬道尽头,唇角微扬,笑得回味。明明是五年前同一天与他共入楚国为质,可在他眼中似乎是从昨日方才真正地认识她。她完全不再是他五年前初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连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的燕太子。
赵倩茹自黑暗处慢慢调回视线,今夜的所见所闻,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是寻常的闺中女子,也是随着父兄上过战场的,可如此狠辣凌厉的身手,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转头望向身侧的秦风,他唇畔上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容,让她心中更为惊奇。
燕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为何能搅乱这楚宫之中的一江春水?
长风起兮,滚滚的云雾遮盖了皓月,大地陷入更加死寂的黑暗。
在这样的夜里,一人一骑奔驰在人迹稀少的皇城大街上,寒冷、孤寂、彷徨……所有的不良情绪顿时袭上燕君的脑海。眼前的一切太过陌生,这个世界太过陌生,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嘀嗒、嘀嗒……
清脆的马蹄声落在青石板的地面,声声敲动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同时也敲动着她彷徨迷惘的心。前世的信念已灭,今世,她该以何信念立身于世?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她愿意为此奉献自己的一生,这是她前世的信念,她也真的身体力行了。那么今世呢?
身上的伤口在逐渐地溃烂,在长期的精神紧绷之后,现在才开始又体会到何为疼痛的滋味。她放慢了马速,回顾了下两旁街市上的店铺招牌,意外地发现自己竟不识这个时代的字体。她想她需要找点药来医治伤口,否则她这个身体再也抵抗不住。怕后面的追兵跟来,她弃了马,步行躲入光线昏暗的小巷中。
楚国的皇城大街宛如迷宫一般,大街连着小巷,小巷又纵横交错,没有规律可循。燕君只敢踱步在小巷中,因为她已经听见了阵阵马蹄声在大街上来回跑动,那必定是楚太子的人在追赶她。
马蹄声铿锵有力,锃锃作响,那是金属击打地面的声响,那必定是战马。燕君从黑暗中探出身去观望,果然见到一支武装齐备的骑兵自大街上经过,他们的速度极快,绝不是她方才所骑的那匹马所能匹敌的。骑兵们个个黑甲披身,头戴铁盔,庄严肃穆。如此景象,竟让她热血沸腾,曾几何时,她也是那芸芸士兵中的一位,为着心中最为崇高的理想而无悔青春,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是刀箭,而她手中的武器是枪械,然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她自嘲地冷笑了一番,她已经回不去了。
转身,她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013误揭告示
晨曦初照,城东某户人家的马厩中。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一缕晨光正好投射在马厩中的一名男子脸上,眉目清秀,肤如凝脂,虽是男子的装扮,却处处透着妩媚和清纯。她蜷缩着身子,唇色泛白,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
马厩中养着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并不高大,也不健壮,它的外形轮廓柔和,就连双目也透着柔光,腹部有些肥大,似正处于孕育期。
边上的“男子”痛苦地翻了个身,母马也跟着转动眼珠子,马嘴凑上她的脸,湿滑的舌头在她脸上来回舔舐。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也没有将沉睡中的人惊醒,看起来她的确病得不轻。
“今天天气不错,放你出去遛遛。”
马厩的主人朝着这边走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
待走近马厩时,看到地上之人,他的脸色大变,操起马厩外的铁锹,风风火火地往马厩里面闯。
“好你个盗马贼,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来盗马?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就去报官!”
地上的人丝毫未动,只是嘴里低低地呜咽,不知在说些什么。主人家又再呼喝了几声,还是没见她有动静,他顿时恼了,抡起铁锹就往地上的人身上砸。
燕君本在昏迷中挣扎,身上的伤口未经处理,化脓发炎,发了一夜的高烧。忽然感觉到危险临近,出于特工长期培训出来的本能和警觉,她在梦中踢出一记漂亮的回旋腿,竟直直地将主人家踢出了马厩外。
主人家受惊不小,一边狼狈地爬起身,一边放声嚷叫:“快来人啊!捉贼啊!”
不多久,他家中的老少都围在了马厩外,好奇地盯着马厩中仍在沉睡之人,在听完主人家描述她是如何将他踢出马厩后,谁也不敢靠近她。
“老爷,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可能不是盗马贼。”
“妇人之见!难道盗马贼会在自己脸上写上‘我是盗马贼’五个字吗?此人鬼鬼祟祟地潜入我们家的马厩,一定是图谋不轨,阿三、阿四,将她给我丢出门去!”
被点到的两名家仆相互对望着,谁也不敢前进一步,心想连老爷也被人踢出来,那他们进去,不也照样被踢?
“你们不去是吗?不去,我就扣你们工钱。”
一听要扣工钱,两名家仆不再犹豫,忙冲入马厩中,弯身将人抬了起来,一前一后地走着。
“砰!”
身上传来一阵剧痛,燕君终于从昏迷中惊醒,迷蒙的睡眼朝四周张望,这才发现自己被人丢在了大街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她怕引起官兵的注意,又怕被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忍着身上的不适和疼痛穿过人群,寻路而去。
经过一夜,大街上官兵的搜查之势还是未减,尤其是城门口,到处张贴着她的画像,男装的一张,女装的一张。上面说是此男掳走了彼女,二人皆是从太子府中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