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踏进大厅之前,萧飞便觉得有些不对,当踏入之后,瞬间眸子一凝,怒气顿生。
大厅里全是人,估摸着有三四十号。
主位本应该坐着燕兴腾,但楠木桌子碎了一地,燕兴腾则站立在大厅中间,朝着众人横眉冷对,且气息有些凌乱。
左手次位坐了龙向阳,嘴角微有溢血。
其身后是鹰王封平,一双鹰眼,怒目而视。
两旁三桌还有十一座,坐了七人,空了四个位置,七人身后都站着两三人,全都冷笑连连。
这是寿宴吗?
怎么看都不太像。
气氛十分凝重,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看见萧飞和燕敏三人走进,厅内之人都“唰唰唰”的,同时将目光投了过来。
“爸!”
燕敏激动的喊了一声。
刚走进的时候,突然被这么多眼睛注视着,她都吓了一跳,有些没反应过来,但随后看见燕兴腾那熟悉的身影,眼中便再无他人,顿时快步扑了过去。
这是她父亲,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同在一座城市,却多年未正面相见。
那对两人都是折磨,但都憋在心里。
此刻心结已解,万般情感,自然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敏敏!”
看见燕敏扑来,燕兴腾表情立时舒缓,眸子中尽是慈爱,口中轻呼着,将燕敏拥入怀中,并用一只满是老茧的粗手轻拍着燕敏后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几天啊!”
其语气是要多轻柔,就有多轻柔。
其动作是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生怕弄疼了燕敏。
其脸上也是破天荒的露出了笑意。
之前就说过,燕兴腾和史上关公长相神似,只是少了三尺美髯,神情向来严肃,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
可现在哪里还有严肃的样子,柔情的不能再柔情。
当然,这也只是在燕敏面前。
四年前,为了不让燕敏受伤害,他背后使绊子,将庄伦弄出了国,因此而被误会四年,但他没有解释,没有愤怒,只是在暗中默默地保护自己女儿。
这证明两点。
一,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二,他是个慈爱的父亲。
为了女儿,他能忍受一切委屈。
其实天底下的父亲大多如此,通常都是一句话,爱在心,口难开,任有千言万语,都只能藏在心里,嘴唇微张,却无一声。
所以子女一般都和父亲没有交流的语言,甚至有很多都会关系不好,会埋怨,会抱怨,唯有到了一定年龄,当自己也成了人父,人母时,才能理解。
四年,整整四年。
燕兴腾和燕敏都没说过话,虽彼此都关心着对方,但都有心结,躲着不见。
看似很奇葩,却也能够理解。
此刻一声“爸”,一句“敏敏”,过去种种不解,种种心虚忐忑,种种心结,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至亲至爱的父女之情。
燕兴腾早年丧妻,等若是燕敏童年失母,这世上,他们互为彼此最亲近的人,最爱的人,内心深处的感情,浓厚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另一边,看见萧飞走进,龙向阳面色一喜,立刻从凳子上站起,并快步迎了上来,低声恭敬,“飞哥,你来了。”
他速度虽快,但脚步有些虚浮,嘴角血迹虽然擦干,但瞒不过萧飞的眼睛。
“飞哥,你可终于来了。”
鹰王封平也激动的迎了过来。
他用了终于两个字,可见早就盼着萧飞。
“向阳,怎么回事,你竟然受伤了。”
萧飞朝封平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龙向阳,眸子微眯,嘴角有怒气。
没等龙向阳回答,就有人开口了。
只见坐在右手第二位的一个四十左右,额头刻着一条斑斓大虎的光头壮汉一掌狠拍在面前桌子上,并“噌”的站了起来,“马勒戈壁,燕兴腾,今天我们七家联袂而至,可不是看你们在这上演一场父女情深的。”
“这比试还没结束,想上演父女情深,等你事后还有命再说吧!”
他这一掌也不弱,随着他的站起,身旁桌子同样“咔嚓”一声,碎了。
面容狰狞,气势如虹。
“燕兴腾,你莫非是怕了吧!找人来故意拖延时间?”
“就是就是,燕兴腾,你刚才虽胜了一局,但我们这边可还有四人,尤其是虎王蒋老大,还有程风老爷子没有出手,你若不敌,就直接认输算了。”
……
随着光头壮汉一开口,场面顿时爆了。
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一阵奚落嘲讽。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燕敏眉头一皱,脱离了燕兴腾,直接怒喝道:“都他么给我闭嘴,今天是我父亲生日,你们是来祝寿的,还是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