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竹想了想:“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是我的过于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海竹心里不是过于着急,而是一直隐隐不踏实,不踏实的根源,不在于元朵和海枫的进度快慢,而是在于我。
我觉得,海竹的思虑似乎是多余的。
我承认自己曾经偶尔对元朵有过那种朦胧的模糊的情感,但是,其后,我心里对她的亲情却大大超越了爱情,我总愿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呵护来对待。
我的心里感到异常纷乱,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秋彤,此刻,秋彤在干吗呢?今夜,她能入眠吗?
我不由想爬起来去打开电脑上网,去看看浮生如梦在不在,可是,此刻,海竹正躺在我的怀里。
然后,忙碌了一天的海竹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
我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感到了一阵无边的飘渺的空虚,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刀丛林立的陷阱里狂舞,正在往看不到底的深渊里滑落。
我蓦然感觉,我正在渐渐失去自己的灵魂。
第二天,元朵的父母要回通辽了,一大早,我和海竹去送行。
海竹和我先到商店给元朵的父母买了很多礼物,等我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海枫和元朵以及元朵父母已经到了。
海竹把礼物给元朵父母,元朵父母又免不了客气一番。
“元朵和你们在一起,单位里有秋彤那么好的上司,生活里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元朵父母说。
“叔叔,阿姨,元朵和我们在一起,您二老尽管放心好了。元朵是亦克的义妹,也就是我的亲妹妹,再说,还有我哥海枫在,她会过的很快乐开心的。”海竹笑呵呵地说。
元朵父母看着我们,宽慰地点点头。
我们进站,送他们上了火车。
火车开动前,元朵爸爸拍着海枫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小伙子,你很好,我和我老伴都很喜欢你。”
只这一句,海枫就受宠若惊般地兴奋起来,激动地只知道搓手点头,语无伦次地说:“谢谢叔叔阿姨。我一定不辜负叔叔和阿姨的期望,一定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定好好照顾好元朵。”
元朵和海竹忍不住地笑,我也皮笑肉不笑了几下。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驶出了站台,元朵冲着火车不停地挥手。
火车走远了,在金秋蔚蓝的天空下,驶向那遥远茫茫的北方大草原,那里,是元朵的故乡,是元朵生长的地方。
伫立在站台,元朵的身影有些单薄。
海枫走到元朵身后,轻轻将胳膊搭在元朵的肩膀,轻轻揽住了元朵的身体。
元朵将身体依靠在海枫的怀抱里,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
看到这一幕,海竹的身体也轻轻靠向了我,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送走元朵父母,元朵到公司去值班,海枫主动要求去陪值,两人先走了。
我和海竹去了公司,继续忙碌公司里的工作,假期已经过了大半,出游的人少了,回来的团队逐渐多了起来,到目前,出游的客人反映一直都是很好的,还没有接到过一起投诉。
海竹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毕竟,旅游做的就是服务,拼的就是服务,服务制旅游公司的生命。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小亦,李老板今天来电话了,让我转告你,他现在在北海道,一切都很好,让你不要担心,不要牵挂。”
我听了很别扭:“什么不要牵挂?”
老秦说:“李老板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听了也有些别扭,不过,李老板让我原话转告你,我只好如此了。”
“李老板还说什么了?”我说。
“别的倒也没说,就这几句!”老秦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里琢磨不透李舜的用意,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通过老秦转告我,什么鸟意思?是提醒我什么呢还是不信任我?亦或是……
我猜不透李舜的鬼心眼,他一直就是那么多疑,口是心非,嘴上说对你无比信任,行动上却又处处试探,步步设防,戒备异常。
我不想猜李舜的心思了,对老秦说:“最近明州的情况怎么样?”
“明州那老大的爪牙在到处找我,我已经全面转入地下了。”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手下的那帮兄弟们,也都在明州隐蔽地很好。”
“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那帮人可都是侦查能力很强的。”
“我的反侦查能力也未必就弱啊。”老秦笑着,“你放心,我已经提早给我和手下的兄弟们都漂白身份了。”
“漂白身份?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给他们全部重新在外地弄了新的身份证明,重新落户,等于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且,这些身份证和户口还都是真的。”老秦说。
“啊——这个也能行啊,你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