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得知市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之前,我不能轻易采取什么别的行动。
即使刚才孙栋恺不在我跟前,我也不会和记者说什么的,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些记者只顾自己的所谓独家内幕消息,哪里会顾及到是否为我的身份保密呢,即使我要求他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和姓名,即使他在稿子里不写出来,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刻意打听,也还是有办法知道的。
而且,上面还不知要如何应付此事,我现在即使给他提供了什么消息也未必就能发出来,何况这记者本身就知道的不少,问我只是进一步证实,他问的这些问题,不需要找我也一样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证实的。
当然,如果上面采取了得力的措施,他即使证实了也未必就能发出来。这年头的记者,打着维护正义的名义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不少。所以,此时,我不能轻举妄动,要权衡好得失,不能莽撞行事,要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想着孙栋恺刚才说的那些,心里憋不出想笑,我几乎能肯定这事是管云飞捣鼓的,这小子到底还是不肯认输的,到底还是有反击的武器的,他是绝对不肯放弃千载难逢好不容易抓住的反制雷征的机会的。
其实只从目前来看,上面拿出什么样的方案来压住此事都不重要了,正如孙栋恺刚才所言,巨大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这负面影响,一是对海州的,更重要是对雷征的,对雷征的负面影响,来自于两个层面,一个是社会的,另一个最重要,是来自于上面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管云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使此事最后压住,他也赢了这一回合。
当然,如果此事能进一步牵出孙栋恺,进而牵出雷征,那更好,那是更大的胜利,那管云飞几乎就是全面的彻底的胜利。
当然,管云飞或许没有如此大的胃口,没有对这一点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他心里或许也明白,此事市里一定是会想办法压住的。
乔士达即使不考虑雷征,也得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海州的声誉。海州的声誉就是他的声誉,就是他的前途筹码,他不会坐视此事继续扩散下去的,一定会做出有力的果断的决策试图来将此事压住,起码不能让继续扩散。
又想到这个发帖的老顽童,不知是何许人也,深更半夜发帖子,夜猫子一个。
正在这时,曹莉推门进来了。
“周末不在家休息,怎么来单位了?”我看着曹莉。
“知道不,赵达剑的事闹大了?”曹莉走近我,带着大惊小怪的表情。
“知道了,刚才孙董事长和我说了。”我说。
“他现在人呢,怎么不在办公室?”曹莉坐下说。
“到委里去了!”我说。
“哦,海州为这事来了不少记者啊,我刚才还接到记者的采访电话呢!这些记者真有办法,竟然打听到我的电话了。”曹莉说。
“哦,问你什么了?”我说。
“就是问赵达剑这事的,问我赵达剑这事和你的关系和秋彤的关系,问赵达剑和秋彤是不是有仇,问秋彤和孙董事长是不是矛盾很深。”曹莉说。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当然一问三不知了,在这记者给我打电话之前孙董事长刚给我电话通知了,让我不能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问什么都不能回答,让他们直接到新闻办去询问。”曹莉说。
听曹莉这么一说,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孙栋恺不单告诫了我和曹莉,集团其他高层成员他也一定都通知了,打着上面的名义通知的。
孙栋恺的防范工作做的不可谓不周到。
“你这么做就对了,刚才我也接到了一个女记者的电话询问此事,我当即回绝了任何询问,直接就挂了!”我说。
曹莉点点头:“嗯,看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啊,不,不是满城了,是全国了,听说记者来了不少,什么媒体的都有,网站的,报纸的,杂志的,电视的,广播的。哎,这下子要很被动了,本来赵达剑的这个发狂死很简单的,没想到搞得复杂化了,我看有人要紧张啊,这事情的矛头越来越要指向雷主任了,他是负责人,媒体肯定会把更多的焦点对准他的。而且,听说上头都开始过问此事,这说明上面的人也知道了,这对雷主任似乎很不利。”
曹莉分析地头头是道。
我说:“哦,听说上面正在召开紧急会磋商如何解决此事,孙董事长到委里去,也是和此事有关,在等管主任的指示!”
“再有什么办法解决也晚了,影响已经造出去了,只能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而已,我想此时雷主任心里一定很不爽的,一定很沮丧的,这对他的打击应该是很大,他可以不管舆论怎么说,但他一定会在乎上头对他的看法啊,这可是事关他前途的大事。”曹莉说。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
“我刚才上网打开社区看那个帖子了,乖乖,点击现在突破300万了,神贴啊,不到一天点击过300万,回帖的人不计其数,说什么的都有,主要的矛头都指向了海州办案方,还有的说这里面一定有内幕一定有黑幕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曹莉又说。
“这事你怎么看呢?”我看着曹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