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以他黑帮老大的心理素质，也受不了此时场上的血腥。
噗！
这是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的市长，还没喘口气，脑袋已经被一脚踢爆了。红的血液白的脑浆，喷了满地。
咚！
这是小心翼翼匍匐着准备逃离的首相，被一脚踩成了一只大号肉饼。
好像是街头的打地鼠游戏，每当有一个人露出身形，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
小泉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死神如此近，他再次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这只怪兽。
将近四米的身高，浑身上下被各种繁复而美丽的花纹包裹着，前胸处有一道白纹，大概是刚才被柳生大师劈出来的。
刚才那么恐怖的一剑，居然连他的皮都没有划破！
小泉一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按在胸膛上，生怕自己惊骇之下的剧烈呼吸和心跳声传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看着那只怪兽渐渐离去的背影，小泉挣扎着爬起来，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看着远处那一滩滩已经分不出形状的血肉，心中很是开心。
……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尽管是在魔念的控制下，谢小天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受到了一点疲惫。
他的肌肉和骨骼，此时都在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这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的体现。
胸膛的金刚珠，原本明亮的光芒黯淡的不像个样子了，宛若寒风中的烛苗般，苦苦支撑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或许下一秒，他的身体和灵魂，就会完全崩溃。
甚至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死状会比之前被他杀死的所有人都要恐怖。
这是一片空旷的地域，大概是城市中的某处养生会馆，不远处是一排堪称豪华的别墅群。
就这样呆呆站着，谢小天眼神中的红光渐渐黯淡了。
眼神中似乎闪过几丝若有若无的清明，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就算是魔念，也不能完全控制他的意识。
一路上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浮现。
谢小天扬起了一双大手，不知道这双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
片刻后，他忽然仰头疯狂的大笑起来。
这场杀戮，实在是痛快！太他妈痛快了！
就算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旧会选择这样做！张啸天的仇，非报不可！
他只是有点遗憾，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这个肮脏的国家彻底抹灭！
眼球中渐渐流出了两行血泪，谢小天双膝跪在了地上，朝着东方。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缓缓缩小成为正常人的形状。灵魂深处传来阵阵无可抵御的虚弱感，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催眠着。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
眼前，是一幕耀眼的金色，金光之中，佛陀座座，一声声浩大而悠扬的声音从他们口中缓缓吐出。
虚空之中，朵朵金莲绽放，每朵金莲，依稀是一个个虔诚叩首的信徒。
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脑海中浮现出这最后一个念头，脸上挂着一抹安静祥和的微笑，跪着的身体悄然之间变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势。
生，死，只在一线间。
下一秒，他眼前的景象陡然发生了变化。
一片让人心悸的黑，一弯血红的月，他站在高空俯视人间，到处是喷涌的鲜血，翻滚的硝烟，以及，无尽的尸骸。
耳畔，响起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仿佛来自于十八层地狱中的怨魂哭诉。
脸上的微笑凝滞了，眉头悄然皱了起来。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谢小天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
她一袭素白色长裙，散发着高贵圣洁的气质，仿佛从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般。
她的容貌如同笼罩在云雾中，让人看不清楚。只不过这一份脱俗的气质，让人理所当然的想到这应该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看着谢小天这幅浑身**的身体，她伸手轻轻一招，将谢小天托了起来。
身形闪动，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东方，旭日初升。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