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大叔的语速慢了下来，那个方向……
“我去！”
他猛然想起，老太太的坟不正是那个方向么？
冷不丁的爆了声粗口，他看着一脸平静的陈十一，惊呼道：
“兄弟你真看见了？这特么还有老远你都能看清？”
陈十一点点头：“叔，那里，应该是老太太的坟吧？”
大叔踮起脚虚眯个眼睛眺望，可惜他除了满地的绿色什么也没看到。
听着陈十一那笃定的语气，大叔没来由觉得有些冷。
“兄弟你这……你这……不是，这老远你看的见，你还这么确定那坟是谁的？”
陈十一淡淡笑了笑：“看叔你的反应就知道了，既然看见了，就去祭拜一下吧。”
“叔，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想去祭拜一番，只是单纯觉得老太太有些可怜。”
越过了欲言又止的大叔，陈十一当先走到了最前面。
当路过那个面容呆滞，佝偻着身子的瘦弱影子时，陈十一温和的朝她点了点头。
那双呆滞无神的眼中，随着陈十一的动作有了变化。
和大叔一样，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陈十一，默默跟了上去。
她会出现在这里，包括昨晚会出现在大叔的家门口，一部分是因为好久没人说过她的故事了。
另一部分原因，就是陈十一睡前说的那几句话。
老太太别的能力没有，唯有一双耳朵，特别好用，也可能是她生前，太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了吧。
又或者，她一直渴望着，那几个孩子，对她说些什么。
陈十一温和的朝她点头，她有些不确定对方是真看见了自己，或者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刚才陈十一和男人的对话，她听见了，这是个好孩子，哪怕素不相识，也想着拜祭自己一番。
可惜啊，可惜自家的那几个孩子，从来没想过主动来拜祭自己。
想起那天大雨，想起那天雨水落进眼里带来的刺痛，想起腹中如同火烧刀搅的痛苦。
她，不停的问自己，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陈十一的脚步不疾不徐，大叔在后面一脸心事。
正如陈十一刚才所见，孤坟已经好久没人打理，而且周围应该也很少有人来，四周长满了各种杂草。
他运转的诡眼可以看到，孤坟周围的阴气很浓，与村子里的那淡淡的阴气比起来，相差不止一点半点。
可以猜到的是，老太太平常应该很少在村子里游荡，大部分时间都守在这里。
走到坟前，他就那么静静站了一会儿，接着朝身后的男人道：
“走吧，叔。”
还在想着陈十一之前言论的大叔下意识点点头：“哦，好。”
随后发觉不对，猛地抬起头问道：“啊？什么？不是说祭拜一下吗？”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就搁这儿站那么一会儿就算祭拜完了？
陈十一笑了笑：“下次有机会吧，我这也没买香烛纸钱什么的，终究差了点什么。”
大叔虽然觉得陈十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还是点点头。
也没管陈十一说的下次有机会，到底是真是假，他轻笑道：
“兄弟你是个好人，有这心意就够了，等晚点回去，我就带媳妇儿过来一趟，把这儿打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