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点点头,跟着谢云洲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点。
好像已经好久好久,都没人跟朕说,他会等朕了,也好久没人这么直白的关心过朕了。
太后娘娘那种,唉。
好像很久以前,朕就得自己做很多决定,自己保护自己来着了呢。
救命恩人真是个好人。
朕跟着谢云洲到了他的住处——
府衙后头的一处小院儿,朕昨晚上就来过,屋顶的瓦片儿还被朕掀起来过,现在站在书房当中,感觉还真不一样。
屋里就朕和谢云洲,不等朕找个座儿坐好,谢云洲便是要对朕行礼。
“微臣谢云洲,见过陛下!先前在公堂之上,实在不方便。”先前在大堂上,谢云洲始终心神不宁,此时跪完,这心才算是落了地。
“起来吧,在外头不用怎么拘束。”朕看了看谢云洲的书房,和朕的书房真是一点也不像,都不放小零食和话本子的。和谢云洲相处,说来也怪尴尬的,不过做大齐的皇帝陛下嘛,尴尬习惯了。
朕自己起话头:“谢卿在锦县做官可习惯?”
谢云洲想了想才回答:“初到锦县,各方都不太熟悉,还有很多事情没理清楚。不过这些天已经有些成效了,先前微臣去县里一些地方看过,锦县这里的土壤平坦,有大块儿的肥沃之地,于是放弃了不少小丘陵,若是能效仿蜀地做梯田……”
谢云洲说起种地的事情滔滔不绝,朕听他在这儿说,仿佛看见无数大饼在飘。
这位谢探花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真是个爱种地的,都要熬夜处理公文了,竟然还能抽出空闲去走访下头。
不过貌相不貌相也不重要,朕能有这样的官员,大齐有这样的官员,某种角度来说,也是种幸运。不知道当初谢云洲和大皇兄,是不是也是这样相处——
兴许谢云洲还畅想过大皇兄当政以后,他要怎么做官辅政吧。
朕想大皇兄想得出神,谢云洲说着,发现朕半晌没有应声,尴尬笑笑。
“陛下,您到江南来,身边都没带人吗?”谢云洲想起来朕在公堂上说仆人跑路的事情,生硬地转换话题。
“带了,公堂上给你看的证据,都是他们调查的。”
朕说完,看着谢云洲,忽然问他:“谢卿,你是不是挺想念大皇兄的。”
谢云洲一愣,大约是摸不清朕是什么态度,他说:“高枭和臣有同窗之谊,不过也都斯人已逝,没什么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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