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跑了吧?”
“你好烦啊,我说了不跑就是不跑,再烦我打你了啊!”
“别,不生气,打我其实没关系,关键是我不禁打呀,打坏了怎么办?你不心疼谁心疼?”我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一边去。谁心疼我都不心疼,看着就烦!”斓斓一把拍开我的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去哪?不是说好不跑的吗?”我急急忙忙拉住他。
“我去外面透透气不行吗?”斓斓气哄哄的说。
“哦,那你去吧,别走远啊。”
的确,大冬天的,我宫里不光燃了地龙,还烧了几个炭盆,虽然屋子不封闭,但室外的空气总是更清新些。这会已经是戊时过半,再过两个多小时这一年就过去了。
大家都还没来,我在暖和的室内站了会,便抄着手跨出门去,和冯晓斓并肩站在挂上了冰棱子的屋檐下。夜空被楼宇遮去一半,漆黑发蓝的缎子面上嵌了一洒的星光,这是一片晴朗的夜空,夜空之下大地之上是一层落了一个白天勘停的薄雪。
“嘶,真冷啊。”我吸着鼻子和斓斓一起仰望天空,鼻头冰冰的,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凌冽的。
“你出来做什么?”斓斓没有看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看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能不能和我分享。”我笑着说。
“分享?”斓斓重复我的话,“有的时候,看的是一样的景,触动的情却天差地别,如何谈得上分享?”
“至少看的景物是一致的,你眼中的花也是我眼中的花,哪怕你看到的是凋零,我看到的是盛放那也是一样的花。”
斓斓这才回头看我,并且看了我很久,眼中涌动着不知名的光。我眨了眨眼睛。
“是不是很深奥很有哲理,一听就觉得说这话的人很有思想?”
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哲学逻辑,站定唯物主义观念不动摇,就不会被唯心主义的伤春悲秋所打倒!
“斓斓,你不要想太多,我来告诉你,一切思想都是现有事物在人脑内的投射,都是有原型的,我们可以去欣赏超越事物本身的,人为附加的含义,但一定不能陷入空想虚无的泥淖啊!”我语重心长的说。
“我总算想明白了。”斓斓面无表情的看我,脸上跟结了霜似得,我有些忐忑。
“你想明白了什么?”我问的小心。
“你就是个蠢蛋,无可救药!”斓斓猛的转身往屋里走,大袖子糊了我一脸,。
我停下来狠狠打了个哈欠:“等等,斓斓!你把话说清楚啊,我怎么就蠢了?你这样说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很委屈唉!”
我忙赶上他,仗着殿里头没什么人,咋咋呼呼的问。
“皇上,您不光蠢,还钝啊。”这话说的简直称得上神采飞扬了,从穿堂一路飘过来,还自带扩音效果。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石锵的,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要联手欺负朕咯!”
“欺负到不至于,只是有时候人太笨了,总是让旁的人看着着急,忍不住了就只好上前提点了。”已经换下一身宴席正装的石锵带着罗纯一块,从远处缓缓走来,说完这话,人也到跟前了。
石锵第一眼看的不是我,是我身边的冯晓斓,我就见着她眼睛亮起来了,人也看着斯文了很多,总归比对着我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