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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去医院。”

季商说完,尹灏疑惑道:“不去见丁恒远了?”

“要见的。”季商摇了摇头道:“恒远哥说他今天休息,所以他决定自己来闲宵。”

季商话刚说完,小泥巴的短信便跳了出来,季商看了一眼,告诉尹灏道:“已经到了,就在楼下。”

尹灏冷哼了一声,心想都结婚生子了,还这么殷勤。嘴上却不咸不淡道:“还挺快。”

季商问:“我让小泥巴带他上楼?还是在楼下?”

尹灏走到露台边,丁恒远站在前厅的门廊边,正向四楼望过来,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女孩。尹灏转身朝季商道:“闲宵今天有人包场举办婚宴。”

季商听这话,便从屋内朝露台走去:“我们这边经常有人举行草坪婚礼,很浪漫。”

季商站在尹灏身旁,也看到了站在楼下的丁恒远。他思付少顷,对尹灏顾左右而言他的原因有了些猜测,便试探问道:“要不然我让小泥巴带他去二楼,那边有一个商务会议室,正好今天闲置。”

“会议室不错。”尹灏挑着嘴角道。

第49章蓓蕾

如若从动机上推论,七零三案件及易少清案件最大嫌疑人,便是丁恒远。所以当季商将书稿交给尹灏,将往事和盘托出后,尹灏又将丁恒远的不在场证明重新排查了一遍。

而这次排查再次证实,丁恒远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但尹灏仍旧隐隐对丁恒远存有疑心,特别是他重审七零三案件卷宗时,看到法医对割舌刀具的细节描述时,这种疑心更是愈发不可收拾。

同时尹灏也明白,疑心的对象若是换一个人,他定会咬住不放,蛛丝马迹,翻天覆地他都要抖得干干净净,直到打消心中的疑虑才肯罢休。

反而因为是丁恒远,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以免自己心中那点嫉妒扰乱了一贯的理智思维。

将部分案情隐去后,尹灏简单说明与丁恒远见面目的。但因为涉及到十二年前的事情,丁恒远恐怕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丁恒远的情绪起伏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不过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如今他这反应虽然过于冷静,但也算合情合理。

毕竟,丁思新的案件并没有新证据出现。案件合并后,推论前提,也只是幕后策划者因为某些原因相信当年季商口中的真相,而对方究竟是否握有丁思新案件真相的新证据,还不得而知。

换句话说,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十二年前的案子算不上一件错案。丁恒远当年没有选择相信季商,也并非一件错事。

丁恒远沉默许久,季商知道他在思量何事。季商也知道尹灏小心谨慎的措辞、不带任何个人偏向的叙述会将丁恒远引向哪条思路。不过这也是见丁恒远之前,季商与尹灏商量好的。

“如果有新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提供给警方翻案,让案情大白天下。”丁恒远没有看季商,停了停又对尹灏道:“如果没证据,你怎么得出他是在为思新报仇这个推论的?或许他们有其他共同仇人,对方是在故布迷阵混淆视听,有意让警方得出这个错误的推论呢?”

纵然过了这么些年,纵使季商提前已经料想到,但听到丁恒远说这样的话,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和失望。

果真,尽管丁恒远看似风轻云淡,但丁思新的死依旧是他不能触碰的伤疤。那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那怕有一点迹象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年有可能错了、季商没有说谎,那这比丁思新的死更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他开始下意识反驳,一开始便要抹杀掉这种可能性。

“确实有这个可能。”尹灏按照与季商商量好的说辞,顺着丁恒远的话解释:“警方正在对两个受害人的交际圈进行排查,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他们之间还有其他利害关系及牵扯。不过我们警方查案,每一个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希望丁先生理解并配合。”

丁恒远应了一声,神情舒缓许多。

尹灏接着问道:“当年除了家人外,丁思新还有没有其他关系十分密切的朋友或者同学?”

丁恒远母亲去世,父亲瘫痪在床,再年长一辈的亲属已经全部去世,家人几乎都被排除在嫌疑外。

丁恒远取下眼镜,掐了掐鼻梁,想了片刻,摇头道:“思新是个特别热情的女孩,和同学、和村里的人都相处得很好。但特别要好的,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过去太久了,不好意思,可能帮不上你们。”

许久未说话的季商问道:“我记得当年有个男孩一度被当作怀疑对象,好像当时他在追思心,恒远哥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丁恒远近视度数不高,但隔着条形办公桌,依旧无法清楚看到季商的脸。他的手指一下下捻着眼镜的金属支架,却始终没有重新戴上。

他觉得这样看着季商很好,朦朦胧胧,像在梦里相见,轻松许多。

“不记得了。”丁恒远又摇头,似笑非笑地感叹道:“除了至亲家属,谁会十多年对一个人无法忘怀呢?”

丁恒远看向季商:“年少时的喜欢,能有多深呢?深得能让人多年后还能为了她杀人?我看你们多半是找错方向了。”

这句别有深意的话让尹灏眉头拧了起来,他压制着胸中的烦躁,十分想请眼前这人快马加鞭地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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