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李慧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多看了徐烁两眼。
就在这时,顾承文说道“我倒是希望‘承文地产’没有机会找徐律师帮忙的那一天,有谁希望自己的公司出这样的事呢?不过徐律师大刀阔斧的介入田芳案的所有新闻,我都有关注,有一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徐烁“顾总请问?”
顾承文“其实这个案子一开始就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你是怎么想到把它们一个个推翻的?”
徐烁回答的很快“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相信田芳没有杀人。”
顾承文低笑出声“有意思。哎,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信念坚定,勇往直前,而且永远坚信真相是绝对不会被掩埋的。”
顾承文这话落地,就已经侧过身,抬脚走向病床,摆明了是做结束语,无谓再聊。
谁知徐烁却在这时开口“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真相都已经被掩埋了。事在人为,又有什么是人类做不到的?”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顾承文一顿,又一次转头看向这个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年轻人。
站在徐烁身后的祝盛西,脸色也冷了下来。
李慧茹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一刻,唯有顾瑶是清醒的,她仿佛一下子就成了这团复杂关系的局外人,除了站在过道里的杜瞳她看不见之外,这里每一个人的肢体动作和细微表情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无数个细碎的疑点也一股脑的浮出水面,此起彼伏的冒了泡。
比如,她一开始就认定徐烁针对的目标是父亲顾承文和祝盛西,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在顾承文讲话的颁奖典礼现场。
比如,在介入田芳案的时候,她多次发现父亲和祝盛西之间的密切来往和超出寻常的信任关系,仿佛在利益捆绑之下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还有,每一次当有□□出现时,父亲就会动用媒体的关系制造有利的一面帮助祝盛西。
这些紧密地结合其实她是可以理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问题是,徐烁为什么要插一脚进来,他借助田芳案搅混水,动机又是什么呢,得罪了“承文地产”和“江城基因”对他有什么好处?
就在顾瑶试图抽丝剥茧,找出一个由头的时候,顾承文也再一次开口。
“刚才我还不觉得,现在我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是听你的口音,又不像是江城本地的。”
徐烁忽然笑了,目光如炬“或许我和顾先生不是第一次见面呢?其实我也是江城人。”
顾承文“哦?”
也便是这一刻,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李慧茹连背脊都挺直了。
她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有个男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站在灯光下,五官深刻,颌骨棱角明显,一脸的深沉,每一道线条里都藏着精明,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法眼。
李慧茹心里一抖,手心也跟着渗出汗。
一直握着她双手的顾瑶最先发现,下意识看向李慧茹,却见她嘴唇轻颤,一脸惊讶。
顾瑶又跟着看向徐烁,越发不明白了。
刚才徐烁和她父亲顾承文的对话有什么深意么,为什么会刺激到李慧茹?
直到李慧茹将手抽了回来,站起身说“听你们说话,我都听迷糊了。这位先生是……”
祝盛西笑着上前“阿姨,这位是徐律师。就是他把顾瑶送到医院来的。”
李慧茹“哦”了一声,看向徐烁“那真是多谢了。呃,不知道你的全名是……xu是那个xu呢?双人徐,还是言午许?”
徐烁笑着应了“阿姨你好,我的名字叫徐烁,双人徐,闪烁的烁。”
李慧茹动了动嘴唇,没声了。
这时,顾承文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翻出来一看,很快朝李慧茹比了个手势,随即往门口走。
祝盛西见状,神色一敛,也跟着出去了,经过走道时,却朝杜瞳使个了眼色。
杜瞳意会,很快走进病房,低声说道“徐律师,顾小姐你已经看过了,我们知道你忙,就先不耽误你的时……”
杜瞳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李慧茹打断了。
李慧茹的说话对象是徐烁“你是律师,那你家里人也都是律师吗?”
徐烁一怔,说“不,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人是律师。我母亲去的早,父亲是警察。”
另一边,顾承文已经来到病房外的走廊接电话,脸色很难看。
祝盛西跟出来时,顾承文刚刚撂下一句“办事这么不小心,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电话那头的人唯唯诺诺的道着歉,保证一定尽快善后。
顾承文却懒得听,直接切断电话,回过身看向祝盛西。
祝盛西站得笔直,眉眼低垂。
顾承文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啪”的一声扇了他一个嘴巴子,声音清脆,但祝盛西却只是随着惯性歪了下头,身体一点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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