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茹想到这里,便站起身,很快收拾起刚才的慌乱,说“那这样吧,我先回去,有什么事你随时再告诉妈妈。”
“好。”
顾瑶笑着送李慧茹到门口,看着李慧茹换好鞋,拿起包,已经一手拉开门了,顾瑶这才忽然叫道“妈。”
李慧茹应了一声“嗯?”
顾瑶淡淡笑了“俗话说‘逝者已矣’,那个人已经去了,过去的恩怨也可以放下了,陈年旧事抓着不放,难为的只会是自己。”
李慧茹脸色一僵,瞪住顾瑶半晌没言语。
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顾瑶指的是柳玲玉。
直到李慧茹晃神的离开,顾瑶关上门,回过头来就见到卓晓艺从房间走出来。
卓晓艺似乎还心有余悸,小声说道“对不起,瑶瑶姐……”
顾瑶叹了口气,问“为什么放她进来?”
卓晓艺忙说“不,不是我放她进来的,是这里的管理员认识她,知道她是祝先生的家属,所以就……”
顾瑶揉揉眉心“你们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待会儿收拾一下,我给你们找其他地方住。”
“好,我这就去。”
“先等等,咱们聊两句。”
卓晓艺正要回屋,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
直到顾瑶坐下问“我母亲进来以后,都和你说过什么?”
卓晓艺道“她说,她想见见顾竑,毕竟她也是顾竑的长辈,是看着他长大的,上一辈的恩怨她不会计较,知道顾竑身体不好,所以才来看看他,希望能给他做好的照顾。”
“那你就一直拦着没让他们见面,顾竑知道这事么?”
“不知道,他还在睡。我怕他知道以后会影响病情,就没叫醒他。”
“那么,那个心理咨询师王盟呢,他和顾竑每次见面,除了心理辅导,以及聊一些我的金矿之外,还有没有聊点别的东西?”
卓晓艺一怔,回想了片刻,说“有,他们偶尔还会提到……李女士。”
“提她什么?”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话题,哦对了,有一次王盟说,李女士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顾竑的母亲做了身体检查和心理检测,就那次,顾竑的情绪变得特别激动……”
顾瑶皱了皱眉“身体检查?只说了这个?”
“哦,还有,他说检查结果证实,什么基因方面有什么问题,会遗传给下一代之类的,好像是在告诉顾竑,他的病都是因为他母亲。”
听到这里,顾瑶半晌没说话。
其实李慧茹的心思她多少明白一点,不管柳玲玉后半生过的多么凄惨,起码她曾经和李慧茹斗争过,还成功的抢走了顾承文,凭着的不过是一个顾竑罢了。
后来顾竑生了病,这和遗传基因有很大关系,要么就是来自柳玲玉,要么就是来自顾承文,顾承文自然不会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遗传基因畸形,而柳玲玉的身体也很健康,只是精神有点不正常。
在这段关系里,李慧茹的心理也在日渐扭曲,就算后来让她扳回一城,她在心里也从来没有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柳玲玉和顾竑。
时不时地,李慧茹还会安排人去刺激一下顾竑,把柳玲玉的消息带给他,再把他的消息带给柳玲玉。
而王盟所谓的帮李慧茹办事办砸了,可能就是在这个环节里出了什么岔子。
不过那些事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顾竑已经离开了疗养院,接下来她能做的事,就是阻断李慧茹进一步接近他。
顾竑时日不多,起码在这最后一两个月,希望他能获得心灵上真正的平静。
思及此,顾瑶又交代了卓晓艺几句,便让她回屋了。
顾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安静的看着前方,回想着李慧茹的种种表现,转而又想到自己。
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梦境里见到的十年前的自己,是那样排斥李慧茹和顾承文,为什么她会觉得恶心,为什么她要逃避。
也许早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李慧茹的用心,可她却无力逃开那个家。
几乎同一时间,就在顾瑶打发走李慧茹的时候,徐烁也赶到了南区分局取证。
徐烁和祝盛西已经有了口头协议,律师协议拟定出来之后也发了一份到祝盛西的邮箱,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修改的条款,只等见面签字。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表面上看合情合理,可是只要稍稍了解祝盛西的为人,和闫蓁这个女人的平日作风,就会知道这个案子是有人在做手脚。
但问题是,是谁做手脚,为什么要做手脚?
徐烁见到夏铭,以祝盛西代表律师的身份了解了一些情况,都只是些皮毛,真正的重点在立案之前,夏铭是不会透露的。
其实徐烁来取证也只是个借口,他就是想探探夏铭的口风。
这不,正事聊完了,徐烁就开始旁敲侧击“就我了解的资料,闫蓁女士曾经多次通过工作上的应酬,结交一些其他企业的管理层,也有一些关于她交友情况的消息流出来,这次要求结实‘江城制药’的王忠利,还是她主动拜托我的当事人祝盛西先生介绍的。”
说穿了,闫蓁的私生活和交友圈一向玩得很开,她也不是个贞洁烈女,通过男女关系来达到其他目的,类似的八卦消息也时常缠绕着她。
这样一个女人,突然报警说被人i jian,也难怪会让人起疑。
夏铭说“我们也是依法办事,接到报案就得处理,就得调查,按照证据走,结果我们确实在闫蓁身上采集到证据,和她的口供也吻合。”
徐烁笑了“夏警官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夏铭自然明白徐烁的意思“哦,奇怪什么?”
“就好比说,如果我要做个中间人,把一个女人介绍给一个男人,在女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下药,我会不会蠢到站在监控可以拍到的位置,还把我的正脸和我递出那瓶水的过程全都拍下来?那个俱乐部的布局我的当事人祝盛西先生很熟悉,他绝对知道站在什么位置对自己最有利,而且当时他们身边还有秘书和助手,为什么要自己做这个动作,难道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