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咯......”
指腹滑过融冰般的舌尖,又蹭到同样寒凉的唇瓣,即使在这还算温暖的春夜,也让她禁不住冻得一哆嗦。
等手收回了,那感觉仿佛还在萦绕。阿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恍然意识到以后的肢体接触会有很大不同。
那么,接下来就不是养虫,而是养人喽?
想到这儿,她抬起双眸,自上而下将对方打量了一遍,随后带人走到床边,双手搭着他的肩膀用力往下按。他的腿还很僵硬,骨节摩擦的声响和磨刀一样让人听得牙根发酸,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坐下”动作,山戎却无法做到行云流水,像跳舞一样将它整整分成了八个小节。
将人摆好,阿秀爬上床,坐在他后面开始给他绑头发。出于手法习惯,她下意识扎出了两根俏丽又接地气的麻花辫,等捧着对方的脸端详一番过后,才发现这发型不太适合男人。
男娃都是怎么弄头发的来着?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寻常细节,如今刻意回顾,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要不就散着吧!你模样亮堂,再邋遢都好看。”阿秀将手中的墨发一甩,打了个哈欠,语气敷衍地歪倒下去。
而山戎则依旧笔直地坐在床沿,像尊雕塑。
烛光昏暗,徐徐摇曳,阿秀侧身躺着,将他垂在床上的发梢绕在指间把玩,眼眸半垂,嘴里不停喃喃自语,一会儿说想念阿曼了,一会儿又说历练没意思。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缓,越来越轻......
没过多久,屋里只剩下少女清浅的呼吸。
六
太鼓巷的成衣铺名声很响,阿秀却是第一次来,只因这里售卖的都是汉人衣裳。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站在门旁的伙计口齿如闪电,一句说完阿秀愣是半个字都没听清,只觉得每个音节都在同一调上。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上前寻求援助。毕竟是给男子挑衣裳,她也确实两眼一抹黑:“你们这有男装不咯?我要给我哥买几套衣裳,内外都要。”
“有的有的,客官您哥哥身材如何?”
阿秀:“很好。”
“不......不是。”伙计嘴角有些抽搐,但依旧保持着微笑,“对方的个头和肩宽,您能大概描述一下吗?”
“哦,比我高一个头叻,肩膀大概......这么宽。”
说着,她抬手比了个长度。
伙计点点头:“这种尺寸的男子成衣我们有很多款式可供选择,不知客官有什么偏好?”
阿秀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他气色不好,你给我拿几件显气色的康康。”
一炷香后,她提着打包好的三套衣服正准备离开,突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锤了一下手,扭头小声问伙计:“哎!你们这里,有没有卖亵裤的?”
“有的,客官。麻烦您把哥哥的尺寸说一下。”伙计按照规定流程,笑着回答。
阿秀定定看他两眼,不知为何红了脸,然后有些别扭地竖起两根食指,比了个长度:“这么长,粗细和黄瓜中段差不多。”
伙计:......确定这是哥哥,不是情哥哥?!
“不是,客官。我说的尺寸是臀围和腰围。”
“嗯?哦,这......这样。那我也不晓得,等我回去量好再来买吧,告辞!”
脸上的红霞越来越艳,阿秀声音局促,说完就一阵风似的逃离了商铺。
怎么办......好想换座城生活......
一路走回医馆,她越想越羞。等到将买来的衣服给山戎套上,她甚至有了个新的建设性意见:“不如以后就别穿亵裤了吧,我们山戎干净,不需要那个玩意!”
已经开始理解话语含义的山戎,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卑微,连双手都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替人打理好,又用白纱布将那异样的瞳色遮住,阿秀哇了一声,给眼前的美男子拍手鼓掌。
只见他一身银莲暗纹的白衣长袍,泼墨般的长发不带一丝缀饰披坠而下,棱角分明的容颜毫无波澜,禁欲且肃穆,至于那抹横于双目的白纱,更是将他衬得难惹尘埃。
这是哪家的俏仙君哟,就这样一不小心跌下凡尘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泰然享受着周边惊艳的目光,接着一路往南走出城门,穿过密林,踏着泥泞的土壤碎石来到了鲜有人迹的乱葬岗。
别处甚少见到的乌鸦在这一片地带扎了堆,粗声高叫,让人不寒而栗。许多荒坟毫无章法地遍布在土坡上,墓碑倾斜,杂草丛生。有些坟包甚至被老鼠刺猪钻出了洞,露出里面掉漆裂缝的破棺木。周遭的树木都已被阴气养得焦黑,即使是在现在的艳阳天,也会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
阿秀垂眸掐算,自探风水,须臾过后走到一处坟旁,将储物戒中的集阴草取出来,弯腰摆到了地上。
忙完这事,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转头走回山戎身边,仰着脖子问他:“在这块儿待着舒服不咯?”
山戎垂眸与她对视,半晌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这里阴气冲天,对倒阳的尸体来说简直是极乐之地。阴气养尸,如同灵气养人,浸润久了不但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