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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桥想到什么,跑到客厅,在背包里翻东西。拿出时带了个小方盒落在桌上,没注意。
他把一本书交给陈书竞。
那书偏旧,是早期出版的《悲惨世界》,装订精緻。有次他们在查令十字街閒逛,江桥发现了它。
“这部音乐剧我们看过,”他说,“我就想买下吧,留作纪念。你不收也没关係。”
陈书竞随手翻开,从书页里掉出一块白色亚麻布,有刺绣图案,“绣的我俩?”
江桥羞了:“只有你。”
陈书竞惊讶,道了句谢。他把那块布摊在手心,用指尖摩挲着凸起的线条,略微有些触动,觉得确实用心。
画里他穿着浅色外套,靠在树下,抱着只橘猫,是学生会同学的。这让他想起来,之前泡在机房,江桥总是默默等他,很听话。
他挑了眉道:“怎么不送个戒指手炼,让我能时刻戴着,经常想你?”
“你会戴吗?”江桥心知肚明,“我怕你瞧不上。那张照片是我偷拍的,用图层软件描成了画,原本只是突发奇想,做出来收藏……”
“跟我死了似的。”陈书竞轻嗤。
江桥连忙摇头,说不是,拍照片那天挺重要的,我们去看了悲惨世界,我想纪念而已。
“重要在哪?”
“重要在……我从那天开始喜欢你了,陈书竞。你看音乐剧竟然会哭,我印像很深,好可爱啊。”他认真地说。
“……”
陈书竞有点羞耻,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最终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说:
“行,那就照你的话,我不随便分手。处到没法处了,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
“怎么算没法处?”
“没性慾。”
“……行。”
那晚他们想做爱了,可惜江桥没吃药,陈书竞也找不着套。就开始玩儿边缘性行为,隔着内裤顶逼。
这样顶还挺舒服的,能感受到形状和热度,想像被干的场景,隔靴搔痒,却得不到。
江桥哼哼唧唧地呻吟,虽然没被进入,但头昏脑热地,却彷佛一直在被征服。
陈书竞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跪在床上,从背后操大腿,操干了就挤润滑液,一大坨顺着白肉往下流。
江桥配合他的动作,帮他口交,满足他的慾望。又笑吟吟地搂住脖子,小心翼翼地表白道:“我,我经常想着你自慰,陈书竞。”
陈书竞低声道:“髮廊妹都没你骚,江桥。”
“上次还叫我桥桥呢。”
“哦,桥桥。”
江桥又笑,那模样漂亮又温柔,挺可爱的。陈书竞打量着他,有点心跳了,想哄两句,就道:
“别笑。”
江桥一惊,“怎么了?”
“星星要挤碎了。”陈书竞说着,抚摸他眼下的骨骼,用指尖轻敲了几下,“这儿,在你眼睛里,桥桥。”
江桥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脸红心跳。
他克制着羞涩和心跳,扬起脖颈,想接吻却被推开了,按了下嘴巴。于是跑去刷牙,回来之后扑进陈书竞怀里,蹭了蹭衣领。
“其实我也有特别之处的。”他说。
“什么?”
“我特别……特别努力吧。”江桥道,“所以多给点安慰奖吧,像刚才那种,好不好?”
第二天他们点外卖,还做了爱。
做的时候开着蓝牙音响,整间房溢满舒缓或活泼的音调。其中有首歌叫diet ounta dew,女声慵懒喑哑,性感至极。
江桥听得脸红,啊啊地叫,心想这词儿可真他妈应景:你不适合我,可我就想要你,要你,baby。
陈书竞做完后心情不错,拉了会儿大提琴,让江桥坐在他腿上,教他每一根弦的音调,声音慵懒而耐心,偶尔亲一亲。
下午陈书竞打守望先锋。
江桥趴在椅子上看他,赢了就笑着夸,输了就小声讨好,问他喝水吗,要不要水果啊,我帮你舔舔吧?你真棒,好喜欢你呀。
反正追求嘛,肆无忌惮了。
陈书竞骂他肉麻,但也没不高兴。会在间隙时跟他说话,让他把剥好的蜜柚放进嘴里。
晚上靠在床上,江桥用ipad刷微博,陈书竞倚过来靠着肩,捏他的脸,说这玩意儿少看吧,伤眼睛。
“还好啦……”
江桥正说着,就刷到了一条博文,在慷慨激昂地煽动阶级矛盾,抨击某位靠捐钱上热搜的有钱人,不禁闭嘴。
“什么玩意,”陈书竞看了无语,“捐个钱也叫伪善?那网上有些人逼逼赖赖,一分钱不出,你说谁更伪善。我看人类本质皆伪善。”
江桥想了想,“可如果不是真心……”
“怎么不是真心?”陈书竞一本正经,“说实话,我认识的长辈人都不错,支持国家建设。”
“从个人角度看,这社会越稳定,阶级越固定,资产就越安
', ' ')('全,谁都得利。人类是命运共同体,何必互相抨击,真是傻逼。”
他说得有理,但江桥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所以然来,只点头道:“也是。人类命运共通,尤其是这次疫情……”
陈书竞的神色一凛。
江桥顿时心慌,后悔提及。
但陈书竞没生气,只是滑进了被子里,用手肘撑着头道:“我还是第一次离悲剧那么近。原以为这辈子就顺风顺水了,真没想到。”
他看着江桥,“所以你是挺特别的。等你陪我过了这个坎儿,我会一直记得你,桥桥。”
江桥听一怔,一开始很高兴,接着又很伤怀。最终没说什么,侧过脸笑了,“那就够啦,谢谢你。”
离开前一天,陈书竞把证件,笔记本跟ac收好,又拿行李箱装了几件衣服,洗漱用品和鞋。
江桥只带了背包,里面有证件。陈书竞说其他东西问题不大,扔这儿吧,回国再买给你。
那天晚上,江桥想到要隔离了,很舍不得。出来后陈书竞有各种朋友,会不会又把他忘了?
他拉着陈书竞撒娇,说要一起做饭。
俩人弄了个小火锅,烤牛排,用花椰菜摆盘,放蓝莓和罗勒叶。还想做番茄土豆焗饭。
陈书竞会做菜,只是不熟。小时候母亲让学,说小事情不用做,但需要懂怎么做。
江桥见他挺有一手,不禁惊讶,蹦蹦跳跳地夸讚。又递东西给他,又帮忙洗菜。
突然间厨房灯闪了一下。
陈书竞的手一滑,刀片砍着了大拇指。他切菜的手法不对,求快不求稳,这一砸结结实实,血流的哗啦啦啦。
陈书竞怕疼,疼得拧紧了眉头,咬着牙说不出话,抽纸巾按住伤口,烦躁地趴在桌上。
疼死了,干。
江桥连忙跑去找消毒水,蹲在地上,把浸透了陷在肉里的碎纸撕掉,用纱布压住伤口止血,消毒,贴创口贴。
“还疼吗?”江桥问,“你好像很怕疼。”
“还行吧。”陈书竞说得随意,尾音拖着气,却疼出了几分委屈,“吃了粒止疼药,应该还好。”
“啊,止疼药?”
“嗯。”
江桥转过头,这才看见桌上的药,上面全是中文,侧面有一条横线。看着十分眼熟,好像是刚才从背包里掉出来的,布洛芬。
就上次来例假疼,课上撑不住,向潘文买的那盒。副作用大得一匹。
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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