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透,猜不透呀。
渐秋哀哀嚎叫着,脑浆快爆裂都想不出什么线索。他瘫在床上,想休息一下,看着腰带上的香囊,便把香囊的一些毒草药与偷来的夜莺啼倒在床上,道:“徐凝呀,这个给你吧,你不是想要吗?”
徐凝激动地跑过来,跳到床上来,接过去细细摩挲道:“怎么忽然给我?”
“这香囊十年前我绣的,胡乱做的。我实在不会做,你就将就吧。”
“以后再给我更好的。”徐凝捏了捏渐秋的脸蛋,把怀里的一张扉页藏了进去。
“你藏了什么东西?”
“秘密。”徐凝藏好后,系在腰带上,兴奋地扑过来,抱着渐秋。他嗅了嗅,闻到一股香甜味,道:“你偷吃糖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渐秋低头不好意思地看着那散发出香甜味的夜莺啼。他摇摇头,用手帕把那些药包包起来。
渐秋跟徐凝在床榻上午休许久,直至黄昏落日,房门有人响起。
徐凝问道:“何人?”
外面回答的正是庆维,渐秋欣喜得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穿衣服,迎接庆维的到来。
庆维身后带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身宽体胖,脸色发黄,手指粗糙,介绍才知道这位是王夕南当时的丫鬟。
渐秋安顿两人就坐,倒了茶水给二人,道:“麻烦二位了。呃……这位姐姐,我这么称呼可以吧?”
那妇人低头接过水杯,恭敬道:“公子哥太客气了。”
渐秋道:“我直接问了,你与你家小姐王夕南可熟悉?”
“熟悉吧,我当年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贴身跟着。”
“那为何踏春那日你不跟着?”
那妇人抿了抿嘴,窘然而凝重道:“当年姑娘说是踏春……实则……”那妇人顾忌地看了看庆维,又看了看渐秋,欲言又止。
渐秋道:“你尽管说,我只是想了解真相,没有其他用意。我也不会说是你说的,若是有用,这些银子给你。”说着渐秋从怀里拿出两锭金子,道:“若是没有用……就没有了。”
那妇人眼放金光,点了点头,道:“姑娘说要去踏春,实则她是幽会。”
庆维大喝出声,道:“你这泼妇,怎敢诋毁已故之人?”
那女人吓得直哆嗦,含泪道:“这事王府稍微年事高者都知道,只是都被遣散。姑娘幽会而出事,府上担心名声不好,对姑娘名声也不好,便说是踏春。”
渐秋道:“幽会?你可跟上?”
“并没有,但是我身子不舒适,发春热,其他姐妹跟着去了。”
“跟何人幽会?萧远齐吗?还是其他人?”
“萧远齐可是杀我姑娘的禽兽,自然不是。姑娘当年是与赵府大公子赵获两情相悦。”
渐秋震惊得说不出话,赵府?又是与赵府有关。
庆维目瞪口呆地回味着这话,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是赵获,赵望疾?”
“正是,只是当年赵府名门世家,看不上王府,赵公子便与姑娘幽会。”
庆维惊讶地瞪着那妇人,不可思议道:“可赵获……赵获他名声格外不好。他……他常带女子回府,不对,是男女不限。”
妇人道:“那也是姑娘出事后。”
渐秋道:“赵府可曾有仇人?”
庆维道:“那可多了,赵当家的为人和善,可是赵获赵蒲兄弟行为不端,惹了不少事,仙门中得罪的人不少。”
那妇人低声道:“赵公子生性亦善良,只是姑娘出事后,受打击。当年我母亲大病一场,无钱买药,公子出钱出力,救活我母亲。公子亦常常在城郊义诊,为那些贫困人家诊断。正是因为如此,我家姑娘当年出门祈福时,见着公子才倾心相待。姑娘说,公子常挂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民所疾苦,自身疾痛。疗疾救厄,保身长全,以养其生。还有一句很长,我为医者……什么来着……”
庆维道:“我为医者,无欲无求,疾厄凡求,普同一等,赴救皆如至亲之情。你目不识丁的,怎么记得?”
“对对对,因为姑娘常念,公子又是贫妇恩人,自然挂念。”
渐秋道:“庆维如何得知?你们药堂的堂训?”
“不是,只是当年师傅亦常念这话,训斥我们要有赵获的胸怀。”庆维轻笑带着一丝丝讥讽道:“说来可笑,只是后来赵获不知为何不再义诊,不再普同一等,也不再心怀天下。同门师兄弟因此拿这话取笑他,师傅亦不再以他为豪。”
渐秋问道:“赵家可还有幸存者?”
“无一幸存。”
渐秋心里各种想法冒出,却又混乱成一滩烂泥,展露在脸上的成了凝重的神色。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与赵府有关。
一切不能这么巧合。
萧远齐奸杀王夕南,王夕南的心上人是赵获。赵获十年前死于黎山妖作祟,姑且认为赵获是因为王夕南之死而性情大便。宗征是赵府仆役出身,由赵府引荐到百草仙堂,而一念为宗征杀死。
一念印象中的“父亲”是一个善于用毒咒之人,与宗征曾相邻而居。亲生父亲则在“父亲”的眼中是为神气的一个人,必然仇恨想报仇。
这么多年过去了,宗征为何才杀死一念?难不成是在寻找一念?直到去了宋景酌府上才见到一念?
门口猛地响起敲门声,一个少年声在门口响起道:“庆维师兄,你在吗?”
庆维对着一脸迷惑的徐凝、渐秋笑道:“来之前跟堂里说了,我来这里。你进来吧。”说着,庆维走出房门在,关上门与少年讲话起来。
渐秋把金子拿给王夕南的丫鬟,道:“说话算数,以后若是需要你的地方,你可要来。还有,今日之事保密。”
那妇人嬉笑着,捧着金子道:“那是自然,有这等好事,我愿意效劳。”
庆维急急忙忙推开门,道:“扶明先生,徐公子,对不住,有急事。越宗来消息,说宗征在秦川的羊子跳沟,有村民见着他。但是羊子跳沟如今出事。”
渐秋问道:“何事?”
“不知,只道百草仙堂的弟子酉时前过去一趟。”
徐凝在桌子底下握住渐秋的手,轻声道:“过去看看吧。”
渐秋点了点头,道:“庆维公子先行,我们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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