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秋带着文岚一众弟子出来时,不是在打石镇上,却是在一处陌生的石室里。镜宁与居敬小心翼翼地持剑谨慎着,缓缓推开石室大门,看到真真切切的天空时,大喘了一口气,总算结束这恐怖的琅琊镜了。
轻轻微微的声音缓缓传来,有人在吹奏着尖锐的玉笛,顿时面前出现着许许多多的毒虫毒蛇,如浪潮一般汹涌赶来。
渐秋拿起玉笛吹奏起着,控制着所有的毒虫毒蛇。不一会儿,两旁涌出青褂银饰的男男女女,怒目圆睁着,仇视着渐秋一行人。
带头的一个男子约摸着三十多岁,面容清秀,眉宇清晰,但脸上一道悠长的伤疤,青褂银饰点缀着脸上,依旧遮盖不住。明明是一张白净的脸却让人觉得凶狠阴厉。
徐凝对着清秀男子道:“叶族长,好生厉害,整个打石镇的人都让你拉进琅琊镜。”
叶游慎阴冷道:“我是为着天下苍生,如若无人献祭,那琅琊镜毒物必然祸害人世间。”
渐秋道:“叶长梦为何取青华神君的灵珠?这可是你们的弟子!”
叶游慎冷哼道:“此人不必谈,眼下各位知道此事,我琅琊庄必然不能让各位活着回去。”话罢所有的琅琊庄弟子吹走着乱心曲,整座琅琊庄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毒咒符文翻澜着,黑压压的一片。
渐秋拿起上主玉笛清清越越地吹响起来,一股强大的青光从渐秋身上爆发,狂风席卷而去,卷起所有的毒咒符文,尽悉融入玉笛之中。眨眼之际,天边恢复湛蓝白净,仿佛刚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叶游慎愣神,指着渐秋手上的上主玉笛,惊慌道:“你为何有上主玉笛?”
渐秋冷笑道:“自然就有,怎么,见着上主玉笛也要反抗吗?我现在开始就是琅琊庄之主,我要见叶长梦,还有你这个族长,凡是与琅琊镜破裂有关的,我统统都要知道。”
底下的青褂男女面面相觑,余光注视着叶游慎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叶游慎恭敬轻笑道:“上主,叶长梦早就处死。”
渐秋拿着上主玉笛拍拍自己的背后,挑眉道:“哦?那你就拿你这个族长的性命谢罪。你不仁不义,提出人血献祭,坑害百姓。你用人不善,自己的弟子好歹不非,让他破坏琅琊镜,酿成大错。如此怎么用你?”
叶游慎解释道:“我可是为了天下人,若琅琊镜毁了,毒物出来天下沦陷。”
“那如今琅琊镜恢复了……”渐秋手持着一方方方正正的琅琊镜,道:“那你是不是要为那些百姓谢罪?你为何不公告天下,而是独自处理?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叶长梦是你叫进去的吧?”
叶游慎喝道:“上主没有证据,不能冤枉叶某。”
从正门传来一声铿铿然如钟的声音,一只黑猫猛地跳上而来,落在渐秋脚下,道:“叶长梦之事没有证据,可是你十二年前你使用黎山媚之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渐秋心里一愣一愣的,黎山媚,这三个字如同小刀一般深深扎进肺腑……
“我乃叶枝柯,你们前族长叶枝柯,十二年前,你们叶游慎族长在琅琊镜最后一关造福关,用的是黎山媚。我在灵镜外知道后,冲进琅琊镜,阻止他,被他弄伤,后来我使用移魂术,把自己转到黑猫身上。”
叶游慎厉声喝道:“你这黑猫又是哪里来的?少来冒充,来人,给我宰了他。”
徐凝亮出符采剑,清冷道:“我看谁敢!”
那黑猫发出怒吼声,看着一旁的叶婉照,热泪盈眶道:“婉婉,阿爹没有忘记要给你做糖葫芦吃,你说要望仙山游玩,我也记得。”
叶婉照愣愣地看着黑猫,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冲上去,抱住黑猫,哭道:“阿爹,太好了,您还活着,当年您中了黎山媚……”
叶枝柯道:“婉婉,别哭。那只是我的身体,我跟叶福的黑猫换了神识,后来是遇到这位贵人,才恢复记忆。”
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一脸镇定的叶游慎,甚至避之如猛兽,不敢靠近,退后了几步。
叶枝柯怒声道:“叶游慎,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抚养你,你怎么能活到今日?你忘恩负义,愧对我父亲,愧对我琅琊庄!”
叶游慎厉目怔怔地注视叶枝柯,冷声哼道:“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话罢,叶游慎双手抬起,仿佛是示意旁人将他绑起来。
叶婉照低声啜泣着,哽咽道:“绑起来……公示天下。”叶婉照泪眼婆娑地注视叶游慎,咬咬唇,忍不住求情道:“阿爹,叔叔这么多年照顾我,可不可以让叔叔好过一点?”
渐秋锐眼睁着,对着叶游慎冷声道:“十二年前就有黎山媚?黎山媚怎么来?还有谁知道这个?”
叶游慎道:“黎山宗师围剿后,就我一个人知道!”
渐秋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悍厉之色,怒气道:“我不信!有没有逼他说出真话的毒咒?我要听真话!”
叶游慎道:“怎么处置任由尔等处置,我无怨无悔。”
渐秋道:“把他关起来,我要慢慢审问。”
叶游慎被符文紧紧禁锢住,琅琊庄弟子把他关起来。
叶婉照与黑猫的叶枝柯互相倾诉着离别之苦,一人一猫,过来向渐秋道谢。叶枝柯道:“没想到您真是贵人,多谢上主相救。”
“以后琅琊镜我得带走,藏碧灵珠还很脆弱,我要涵养他,早日助青华神君神位重铸,回归天界。”渐秋转着上主玉笛,问道:“丹心蛊与钻心蛊是你们琅琊庄的吗?”
叶枝柯道:“是的,都是出自我们琅琊庄。”
渐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叶婉照。上一世宗征死之时,难怪叶婉照欲言又止,应该是想隐瞒琅琊庄与宗征之死有关的事。看来,黎山媚、丹心蛊、钻心蛊尽悉与叶游慎有关。叶游慎与晏伯玉还是有点关系。
渐秋问道:“叶游慎与越宗玉明君晏伯玉可有关系?族长,你知道吗?”
叶枝柯摇摇头,转头问叶婉照道:“婉婉,你知道吗?”
叶婉照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清姨应该知道,上主,您想知道吗?我可以请清姨过来一趟。”
渐秋点了点头道:“有劳!”
叶婉照安排着文岚弟子住在琅琊庄的一处厢房,渐秋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嘴角忍不住挂上微笑。没想到,就快接近真相了,反而心里忐忑不安,总怕有变数。
徐凝敲敲门后,便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上,道:“吃饭了。”
渐秋趴在浴桶边,惬意地叹了口气,看着徐凝,轻笑道:“徐凝,你过来帮我洗洗后背吧。”
徐凝望向渐秋的白净身体依旧是吻痕遍布,烟雾缭绕下显得柔光灿灿,水雾弥漫。他点了点头,拿起渐秋手中的布帕,力道刚好地搓洗着。可是越洗后背越红,吻痕越发明显,加深。
渐秋并不知道徐凝在他后背留下那么多吻痕,所以才每次都那么大胆地把后背交给徐凝。徐凝心里头总觉得好像是使坏得逞一般,忍不住会心一笑。
渐秋不解问道:“为什么偷笑?哦,看着我洗澡,偷想坏事?”
徐凝骤然扔下布帕,用力捏住渐秋的脸颊,深深地吻住渐秋的红唇。墨发披散下来,尽悉沾湿发尾。宽大的水袖摇曳在热水上,雾气缭绕在白衣上。
渐秋深深地喘气着,湿漉漉的手搭在徐凝的脑袋上。睁开眼睛时,看到徐凝的睫毛慢慢地被水雾沾湿,好看极了,像蝴蝶的翅膀被露水沾湿。
两人紧紧拥吻深缠着,渐秋的身子被慢慢地抱起来。湿漉漉的身体与一尘不染的白衣紧贴着。白衣紧紧抱住身体,宽大的水袖仿佛把渐秋笼罩在白纱之中,轻轻柔柔。
白衣前襟顷刻湿透,渐秋咬着徐凝的下唇,双腿慢慢攀上徐凝的腰肢。两人辗转晃悠,天旋地转着,唇舌纠缠,不离不弃,难舍难分。
徐凝把他紧紧地抵在床栏上,激烈地吻着,抿住渐秋的下唇,扯着蹭着。他低头注视渐秋的热情渴望,笑道:“你怎么越来越大胆?”
渐秋无奈地撇撇嘴道:“我可委屈了,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带坏你。殊不知,你本来就坏。”
徐凝把渐秋放在床上,拍拍他的大腿,流光涟漪的眼神凝视着渐秋,笑道:“好啦,我帮你弄弄。先吃饭,等等还得见叶婉照的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