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浴池时,徐凝慌神地挣脱掉渐秋的手,眼神里闪过惴惴不安道:“你在这边洗,我在这个泉池洗。”
渐秋叹了口气,呵笑道:“徐凝,你都跟花翠茵洗过,跟我还害羞。你想想你之前在太子府对我做的糟心事。”
徐凝面带桃色,粉粉嫩嫩的样子仿佛当年那个刚刚入世的陆云桥,却佯装端正威威道:“不是害羞,那时……我觉得我们是夫妻,如今只是两个男儿。”
“滚滚滚……爱洗不洗。”渐秋把他的腰带扔还给他,把自己的衣物脱下后,整整齐齐地放置在一旁干净的岩石上。
渐秋坐在石头上用脚试了试水温,似乎有些烫,担心会摔倒便慢悠悠地扶着石头往深一些的地方走去。原以为扶着石头没事,结果抓了一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栽进湍急的流水里。好在池水不深,他挣扎片刻才可以站起来,莫名喝几口水。
徐凝站在石头边见他在急速的水中挣扎了片刻,无奈地脱下衣服鞋子,缓缓地走过去把渐秋扶起来,看着渐秋手中的黥印,清冷声音道:“小心点,我还是陪你吧。”
渐秋抚去脸上湿漉漉的水渍与头发,喘了一口重重的气道:“吓死我,这水还挺急,我还以为又得摔残。”
徐凝小心翼翼地扶着渐秋坐在泉水中,转身过去帮他拿布帕与花露。渐秋悠哉悠哉地趴在石头上,从上往下倾泻而来的浩浩瀑布,对着徐凝道:“徐凝,这瀑布好大,你说会不会把我们都冲走?”
徐凝抬眼望去奔流的瀑布,灵光的眼眸瞬间呆滞。身子随着浩浩磅礴的瀑布热水奔赴而去,丝缕不着踏水飞身落在渐秋身后。孔武有力的双臂紧紧抵住泉石,身后是天崩地塌般的瀑布壶口倾倒而下的急湍瀑流。
渐秋被飞流直下的瀑布冲得头晕眼花,呛了几口水,牢牢抱住徐凝的身体,猛烈地咳嗽着,模糊不清道:“我这乌鸦嘴……咳咳咳……”渐秋抬眼看着承受着水流攻击的徐凝,愧疚地摸了摸徐凝发青的脸蛋,道:“对不起,我没想到真的灵验,下次不乱说话……”
徐凝双臂猛厉地撑住渐秋身边的石头,附在渐秋耳边忍不住笑道:“你知道上一次壶口倾倒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可能一百多年前吧。”
渐秋愣愣地看着徐凝淡净的笑颜,琼酥酒面风吹醒,沁入渐秋的心。那颗心扑腾扑腾地乱跳着,明明瀑布声震耳欲聋,他却觉得没有他的心跳声大。渐秋看得入神,一股股热流在身体蔓延开,在沸腾的心里激荡着,大气直哼哼。
渐秋紧紧地抱住徐凝,把脸埋在水里,注视着徐凝满身的伤疤。那些都是在魔域修炼时留下的伤口。渐秋抿了抿嘴,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徐凝的伤疤,轻声道:“徐凝呀,你真好。”
徐凝被他轻轻的一吻惹得身子微微一怔,整个人都慌神着,没有去听清他说什么,迷惑问道:“什么?”
渐秋紧紧贴在徐凝身上,双手抱住徐凝的脑袋,抬头吻住徐凝被水浸得热热的红唇。轻轻柔柔,仿佛一只蝴蝶翩翩起舞,娉婷地娇倚在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蕾上,等待桃花萼破开。
心跳得好快好乱,渐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万千烟火绚丽地绽放着,温热的泉水快把他的身体燃烧殆尽。渐秋张嘴含住那柔柔酥酥的双唇,带着满心欢喜,辗转吮吸,反复相抿。
徐凝愣了半天,当下心里有些慌乱,被渐秋胡乱的吻吻得痴心痴神。心尖一颤一颤,迷迷糊糊间,紧实而巍峨的身肌猛地倾身抵住渐秋,把渐秋狠狠压在石上,一手撑过渐秋湿漉漉的脑袋,一手抚摸着。润热的蕾舌轻轻翘开渐秋的牙关,软软濡濡的粉舌交织深纠在一起,在他的小口里嬉戏畅游着。
徐凝抿了抿渐秋的下唇,轻轻地往外扯着蹭着。急促的呼吸声沉得仿佛玉瓮玉盎,闷闷气飘。徐凝心里反复地打鼓着,告诫自己:“非礼勿行,兹事不堪。”可是另一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没关系,是渐秋呀。”
他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唇舌交汇处却越激烈,激烈到他想双手捧着渐秋,捧着那撩动他心扉的粉唇,融进渐秋的每一寸,直达灵魂深处。香津玉液交汇着,唇舌齿牙纠缠着。眼前痴迷如醉的人如同花梢头上的雨露,只要他舌尖深入,就抖出一路芳菲花蕊。
热水拍打着彼此,声音再大,耳边萦绕的只有属于他们的亲吻声与闷哼声。
轰隆隆,瀑布潮流的震天动地声音回环往复。
眼睛被水遮住,看不清眼前人。
渐秋感受到温泉热池下交叠相贴的彼此,脸红得几欲滴血。那是爱,是相隔太远太久徐凝的爱。渐秋原以为徐凝不会再有上一世那般热情,所以他跟自己赌,赌徐凝会介意的程度有多深。在试探,试探徐凝的究竟。徐凝还是交出他引以为傲的矜持清冷,交出他久久不见的欢娱心欲。
结果,赢了。
在徐凝松开自己麻木的唇舌后,渐秋急促地呼吸着,情意绵绵地注视着徐凝。
徐凝一脸茫然地注视渐秋,真真切切地感知到自己的情愉。他咽了一口气,梳理了一下渐秋湿漉而黏在粉嫩脸颊的黑发,火热的唇蹭了蹭渐秋的脸颊,带着粗喘而喑哑的声音在渐秋耳边魅惑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