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有点想笑,她知道这不合时宜,会让人觉得她有毛病。
但此时身体上的疼痛远远小于其他。
她有点高兴,因为起码有人在乎她的伤。
“好痛啊……”温瓷轻声说,嗓音像在撒娇。
薄言没说话,开车的速度放慢了许多。在某个红绿灯口,他彻底停下,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她还晕染着血色的丝袜上。
“不让我过来,是因为这个?”
他肯定是生气了,所以语气硬邦邦的。
温瓷暗自想着,坦白回答:“让你别过来的时候,还没想到要罚我。”
薄言冷着语气继续问:“为什么罚?”
见她不回答,他自我猜测说:“是因为王可生日会上那件事?”
“那都过去好久了。”温瓷脱去乖顺的外表,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卷那双丝袜,碰到伤口处,她小声的嘶一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格外瞩目。
直到丝袜全部褪下,挂在脚踝处,被玫瑰刺扎得深深浅浅的伤口才全部暴露出来。
少了一层遮掩,这样看起来更直观,破了好几处皮。
不过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温瓷抽了几张纸巾,刚想擦一擦小腿上的痕迹,薄言蓦地握住她的手腕。
温瓷想把手抽回来:“你开你的车。”
“别动。”薄言手里的力量反而更大了点,他不松手:“回去我帮你处理。”
“你会吗?”温瓷问。
薄言仿佛在冷笑:“穷人家的孩子什么不会。”
“哦。”温瓷乖乖松开手,任由纸巾掉到地上。
她的脸色仍不好看,像经历过煎熬一般没什么血色,鬓发也不似往日那么一丝不苟。
薄言伸手,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手心触碰到一手冷汗。
薄唇微抿:“所以,是为什么?”
温瓷借着他的手心蹭掉了自己的狼狈,“可能……是因为我玩物丧志吧。”
红灯跳回了绿灯,薄言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只好挪走,回到驾驶座上。他不耐烦地敲击着方向盘:“玩了什么?”
“多看了两眼珍珠雪山。”温瓷答。
这算什么玩物丧志?
薄言只觉得没有道理,仿佛碰到了一家子神经病。
他皱起眉,语气不自觉地烦躁:“她糊涂还是你糊涂?”
明明知道他看不见,温瓷还是用一种“你怎么敢”的眼神望过去,“要是被奶奶知道你这么说她……”
说到一半,她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不是因为珍珠雪山。”
薄言并没觉得奇怪,相反,他在等的就是她说实话。
“她之前不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温瓷慢吞吞地说,“今天不小心知道了,奶奶以为之前是我们一起诓骗她。她平生最讨厌被人蒙蔽了。”
薄言冷笑:“是旧识又怎么样?”
“你明明知道。”温瓷小声说。
他们之间总是提到旧事就会进入僵局,温瓷哎呀一声,“我好像把你车座弄脏了。”
她故意的很明显。
薄言没再揪着不放,只不过心里的烦躁一点都没消散,反而更重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冷静:“腿呢?怎么弄成这样的。不是单纯的跪静室吧?”
温瓷摸摸鼻尖:“地上掉了点玫瑰花刺。”
玫瑰好好的在园子里长着,地上不会平白无故掉一层花刺。
这个问题越深究,暴露出的畸形就越多。
车内气压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低,在车速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温瓷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骤停几秒。她吸着气,落针可闻的那顿时间,不知道在等着被骂,还是被救。
“温瓷。”薄言平静地开口。
没有哪个字很用力,却将每个字都砸进了她脑海里。
“你不是很能吗。”
“怎么不反抗。”
作者有话说:
珀尔修斯,传说中半人半神的宙斯之子……算是人类英雄?(斩杀美杜莎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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