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吗?”她问。
“还好。你呢?”
“下飞机去了趟海氏,安排好工作现在回了酒店……”说完,她把最后两个字加重语气,“泡澡。”
泡澡却不把长发挽起来,任由海藻般的长发打湿,然后贴在脖颈上。
一丝一缕,黑发,白皮肤,那么明显的视觉差异,像极了刻意的蛊惑。
薄言慢慢转开视线,嗓音平静:“看出来了。”
“你忙完了会过来这边吗?”
薄言已经将手机支在了办公桌一角,低头翻阅文件:“嗯?你需要?”
“工作上没需要。”温瓷慢吞吞地说,“其他可就说不准了……”
翻阅文件的手指没停,但温瓷听到轻轻的一声啧,像是烦躁。
她忍不住扬起唇,仿佛常胜将军般扬起手臂,将手机连同摄像头举得很高,“开玩笑。”
薄言浅浅抬眸,本来想讽一句“很好笑吗”,在看到屏幕上她少女般夸张的动作以及放肆的笑,忽然就不想说了。
话到嘴边变成了简短的一个:“嗯。”
“薄言,谢谢你啊。”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等他回,办公室的门倏地响了。
镜头里,温瓷看到他一闪而过发沉的脸色,而后啪得一声,屏幕一片漆黑,看样子是把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
摄像头看不到,但声音还能通过视频传过来。
“熬不动了,我先走了啊!那个,这段时间没来得及敲定的合作都发你邮箱了,还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面谈,成不?”
听声音好像是方经纬。
温瓷闭上眼,饶有兴致地听起了墙角。
“你也早点回,飞一天了不嫌累啊?哦对,你不在的时候章总找的都是老庄,温氏集团那边的事到时候你直接问老庄吧我不太了解。”
“嗯。”薄言嗓音倦怠。
“话说回来,你们那个投资的回报率是不是有点可怕了?”方经纬说,“我做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牛逼的项目,按道理这个回报率对应的风险不也得吓死个人?真没事?”
静了几秒,薄言道:“整个至圣身家性命都在里面了,你觉得呢?”
“所以我才多问的这么几句。行,有你这句话,我闭嘴。”
又静了一会儿,屏幕上终于不再漆黑。
温瓷仰高脖颈,垫在浴缸沿上:“走了?”
“嗯。”
“我都没问过你,那个项目二期进行的怎么样?”
“还算顺利。”薄言道,“感兴趣?”
“兴趣不大。我只管我的事。”说到这个,温瓷从手机里找出海氏的报表,“你帮我算算,按照这个进度,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我的金矿?”
“额外加班是要收费的。”
温瓷慢悠悠地把手机支到一边,善良地提示:“薄言,别工作了,看一眼屏幕。”
薄言才抬起眼皮,听到哗啦一声,而后水声变得淅沥。
白得晃眼的皮肤在镜头前一闪而过,再看时已经松松垮垮地披上了浴袍。浴室的柔光把她露在浴袍外的皮肤打得白玉般无暇,犹抱琵琶半遮面。
温瓷伸出食指点了点屏幕,姿态倨傲:“收到了吗?加班费。”
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薄言不爽地抿紧唇线,指节扣在桌面上。
那边却像全然感觉不到似的,忽然转出屏幕:“啊等等,我不跟你聊了。”
“又怎么?”薄言问。
“有个邮件,我要回复一下。”
话音刚落,视频已然切断。
薄言在逐渐变黑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愕然,短暂几秒,很快恢复平静。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重新摊开面前未完成的工作。
只不过这次落笔,笔力几乎透过纸页。
从浴室出来温瓷第一件事就是去取电脑。
直到用电脑打开邮箱,她才看到了刚才手机里没看到的,那封邮件的附件。来自顾律师,是她之前拜托顾律师拟的协议。
将近月余,足够他把细则拟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间点发来邮件,温瓷也没顾虑地把电话回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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