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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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从老宅开出,温瓷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p。
车身隐匿在香樟树影下,要不是路灯透过树叶投下斑驳微光,恐怕就错过了。
她赶紧喊司机停下,手扶在车门上想了一会儿。
“你下班吧。我自己回去。”
司机犹豫道:“可是……”
“没关系的。”温瓷很大度地笑了笑,“每天都要工作到那么晚,难得早点回去奶奶不会怪罪的。我不会同她说。”
温瓷这么说,司机也安了心。
谁不想早点回家呢,只是温老太太对眼皮子底下的事格外严格。她说完,司机感恩戴德:“大小姐,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回吧。”
车子消失在拐角,温瓷才转身。
停在树影下的车宛如暗夜来的猛兽,钢筋铁骨,霸道地占据了她的视线。温瓷还没靠近,后车厢的车门已经缓缓划开,仿佛在向她张开拥抱。
又不是第一次接她。
温瓷按捺住少女般的雀跃,脚步轻快地蹬了上去。车厢唯一留有一盏阅读灯,光线暗沉沉的,把他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深邃。乍一眼,温瓷只看到了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好在他鼻梁足够高挺,很快夺走她的注意力。
她上来前,薄言应该在处理工作,镜框没来得及摘。
温瓷抬手碰了碰他的眼镜,手指摸到金属框架的触感:“我不是说有司机送么?”
她把这话说得很故意,就是明摆着想听他当面说“想见你”。
很合心意地,薄言在说出她想听的话之前还扩充了一下:“想早点见到你。”
温瓷忽然就接不住了。
她慢慢收回手,手指停留在虚空:“你突然发什么疯?”
薄言摘了眼镜,深邃地望过来,语气平静:“我看着像发疯的样子么。”
温瓷见过他抛开理智的模样,所以此刻与那时的他一点都不搭边。
但她就觉得他在发疯,是那种攒着劲儿,自己跟自己较劲的那种发疯。温瓷一点点地审视他,最后良心发现,不打算拆穿:“确实不像。”
见他不再工作,温瓷把”那盏阅读灯灭了。
窗外路灯忽明忽暗,光影一盏盏往后倒退,不知不觉司机已经开出了温家老宅所在的那片区域。温瓷偏头望着窗外:“今天在老宅,他们提到南美那条航线了。”
“你怎么想?”薄言问。
“不是我怎么想,是你怎么想?”温瓷徐徐眨眼,“更确切地说,是庄思邈怎么想?”
短暂的几秒安静过后,薄言目光锐利地停留在她侧脸:“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相信他提这件事没有目的。所以,他是希望我们去拿下这条航线,还是不希望?拿下对他有什么好处,拿不下又会怎么样?薄言。”温瓷语速渐缓,“还是说一开始你带我去你们的聚餐,也是你们说好的一环。”
温瓷说完,终于不再看窗外。
转过头,她与薄言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的眼睛很深邃,仿佛一口看不到底的深井,但温瓷没在里面看到任何躲避的意味。相反,她竟觉得他很坦然。
“我这么说你会生气吗?”她又问道。
“不会。”薄言语气未变,“带你去聚餐也不是因为要见庄思邈。”
温瓷:“那是什么?”
“和他们在一起很无趣。”薄言说,“你在,会没那么难熬。”
“那航线呢?你怎么想?”温瓷不放弃。
“集团的事与你无关,于我就更没有关系了。”
温瓷似乎很满意他的答案,只不过有些事情连她都决定不了。
她遗憾地说:“你好像逃不开了。下次股东会,奶奶会请你去旁听。”
薄言轻笑:“继续利用我业内人的便利么。”
“你介意?”
“不介意。”
温瓷撇撇嘴:“刚不是还说与你没关系?”
薄言捏住了她停留在半空的手指,低声:“我好像说什么你都不会满意。”
“因为你嘴笨。”温瓷任由他从指腹一路捏到指根,最后掌心贴在一起。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但凡讲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不为难你了。”
“好。”
薄言从善如流,神情没再那么冷峻。
“温瓷,我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