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受不了这个,低声唤他:“薄言, 我真错了。”
***
温瓷回香樟豪邸住下, 暂时不打算回海氏。
好些日子没回来,她不喜欢和薄言之间忽然产生的距离感。即便温瓷知道,这种距离是来自于她知晓庄思邈的事之后而存在的芥蒂。
一直待到加德校庆。
章合泰那边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提醒, 说不要拂了老校董的面子。
温瓷自然没忘。她今天要上台发言, 为此还特意叫私人团队给她弄了个显年轻的造型, 毕竟女人最希望留下的传说是
——哇, 十年前那届的学姐一点都没老啊!
相对来说, 男人就没什么意思了。
一面想着没意思, 一面上了车还是习惯性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药,这些年除了更显成熟男人的斯文俊朗,没再平添什么别的。明明今早起来,温瓷才发现自己用金子保养的眼角多了一小道很浅的细纹。
待碰到他指腹上的茧时,温瓷又想,算了,岁月带给他的磋磨也够多了。
她总是在矛盾,尤其是碰到他的事。
因为被她霸占了手指,薄言没办法工作。
他关上平板,与她四目相对:“紧张?”
“领个荣誉校友的奖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言语间流露的矜贵一如既往,温瓷忽然觉得自己过于倨傲,于是放缓声音,“你呢?听说你要给一群小朋友做演讲。”
“嗯,托你的福。”薄言心平气和地说。
托她的福,老校董想起这位总是霸占年级第一的全科满分学霸。
非要他上去讲两句。
真要说起来,当年他的学籍也只是短暂地转过来了一年不到,和加德没有缘分,只有不堪回首。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当你站在高处俯瞰时,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会选择性忘了那些不愉快,然后想尽办法再续前缘。
薄言没有推辞。
他还记得刚回国时,连远远看到温瓷都会忍不住失态,而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对旧事也是一样,逃避可耻且没有用。
他对自己向来心狠,不介意脱敏治疗。
车子停在礼堂门口,老校董亲自出来迎接。
礼堂前是一片喷泉和绿荫草地,到处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校友。
发现温瓷光临,好些已经不联系的同学都纷纷侧目,想凑上前打个招呼刷点存在感。碍于校董在与他们谈话,一时不好接近。
从下车起温瓷就自然地挽住薄言的胳膊,那样亲密的夫妻关系倒是让一众校友惊愕。
她几乎能从那一张张翕动的嘴唇猜出他们讨论的内容。
“温瓷,和薄言?”
“他们怎么还在一起?!”
“你不知道?他们结婚了啊!”
而实际上,除了吃惊的,还有一些心有不安的。
“你知道那个好长一段时间没声音的孙浩吗?听说就是在温瓷的单身派对上说了不好听的话,先是莫名其妙被撤了几支投资,再是被踢出温氏集团的合作名单。再再后来流年不利,两条腿先后断了,前段时间我看到他走路还跛呢!”
“嘶……我也听说薄大学霸,哦不是,现在该叫薄总了。我也听说他在海外市场玩得滴溜儿转。还真给咱说中了,人家现在真是呼风唤雨回国了。”
“早不都说过,叫你们一个个嘴巴不要漏风。知道怕了?”
“薄言记性应该不会那么好吧?都十年了……我们当时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吧?”
一早就猜到来参加校庆会见到什么样的嘴脸,温瓷见怪不怪。
趁着和老校董说话的间隙瞥一眼身侧,能看到薄言嘴边停留着礼貌疏离的笑,看来他同样无所谓别人的议论。
她回过神,正好听到老校董在说学校提前三天摆出了今日演讲人的履历和海报。
布告栏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老校董乐呵呵地说:“我倒是真记不起上学那会儿的情况了,你也这么受欢迎?”
薄言未说话,温瓷抢先一步答道:“您记性确实变差了,那会儿受欢迎的可是我。”
过去并不开心的回忆被她轻松化解。
几句之后,王可他们也到了,远远朝她颔首。
温瓷问了问今天的行程安排,才松开手,问薄言:“你先去?”
演讲放在一开始,而授奖仪式要到最后。这会儿他该提前进去准备。
“你不进去?”薄言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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