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惊愕的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鼻息间男人的气息,让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个人真的是言肆。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
“我从来都不知道被人爱着是什么感觉,所以,也不懂怎么去爱你。”言肆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声音轻的像是在呢喃,“过去的所有,不过是想更多的感知到,你在我身边。”
“就像你说的,我太自私了。”
安诺鼻尖一酸,突然感觉泪腺又被开了闸,猛地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看不清言肆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安诺之前是说过他自私,而事实也是这样,但是现在她却做不到去怪他。
她一直以为,言肆只是不被言明关爱而已,却没想到,言明曾经能做到那样丧心病狂的地步,给言肆的伤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
他的自私,不过就是自我保护罢了,他怕自己又受到曾经那样的伤害。
“所以以后你要对我好一点。”安诺握住了他的手,撒娇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不然你可再也遇不到我这么好的人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笑意,以及一如既往的自恋,就像当初她振振有词的说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简直是绝配一样。
言肆的眼眸微动,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抹笑容,温柔缱绻的吻了吻她的唇角,“好,我不需要别人。”
她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了,所以,他不准备放过了。
“哎——”安诺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声,满是感慨,“好像做梦哦。”
“怎么?”
“原来你也是个可以这么温柔的人啊。”安诺轻笑道,语气有些俏皮,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他的脸,轻轻的捏了捏,“以前你好少这样。”
虽然言肆有时候也会温柔细腻,但是维持的时间,不过也就片刻而已,过了之后又是冷着一张脸,惜字如金,就只有跟她有冲突的时候话才会多起来。
现在的言肆,变得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言肆突然不说话了。
安诺翻身趴在了床上,嘟着嘴不满道,“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
“没有。”言肆沉声开口,把她抱回了怀里,低笑着靠近了她的耳畔,“你不是在做梦。”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安诺的耳廓上,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浑身发软,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感觉心底满是甜意。
“睡吧。”言肆抱着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晚安。”
“晚安。”
——
接下来的几天,言肆和安诺都呆在家里,只有晚上凉爽了些的时候,才会出去散散步。
安诺给叶歆依打了个电话,问她言肆有没有需要忌嘴的东西,叶歆依都快被她给气死了。
“有!多得很!”叶歆依没好气的朝着电话那头不争气的安诺说道,“最主要的就是最近空气污染严重,pm2.5指数直线上升,他伤口严重,别呼吸了,会死人的。”
“……”安诺小声嘟囔着,“怎么了嘛……”
“怎么了?”叶歆依冷哼一声,“你别以为他为你挡了两枪我就能对他刮目相看了!”
“那你也没拦着我呀。”安诺特别无辜,对着流理台噘起了嘴。
“……”叶歆依感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她其实气不过的是安诺竟然这么快就屁颠屁颠的跟言肆和好了,再怎么样以前也因为他受过不少罪,好歹晾他几天啊。
真的是,没出息。
“懒得跟你说了……”叶歆依觉得再跟她说下去,自己都快把话圆不回来了,“别吃刺激性和生冷的东西。”
“哦……那我给他炖点猪蹄汤喝吧。”
“你怎么不想办法把猪脑子弄来给他炖汤呢?吃哪儿补哪儿。”
安诺打断了她,“哎,言肆的智商可不低啊!”
“……没出息。”叶歆依愤愤的骂了她一句,挂断了电话。
安诺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做了个鬼脸,把手机给放到了一边,利落的开始煲起了汤。
最近几天r&a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黎若,公司的事情也让副总全权接手了,她现在就彻底的在家里当闲人就好了。
言肆午觉睡醒之后一下楼,就闻到了汤的香味,朝厨房走过去之后,正好看见安诺拿着汤勺在锅里搅动着。
刚感受到有人靠近,安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身后的男人抱住了。
言肆这几天精神恢复的挺好的,只是现在他刚睡醒,脸上还有些慵懒的样子,双手圈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声音喑哑的开口,“在炖什么?”
“猪蹄汤!”安诺笑眯眯的回答他,“给你补补。”
前两天安诺做的东西都比较清淡,也怕言肆吃不惯她做的东西,好在能做的几样都是她拿手的,都是以前照顾小祈的时候学的,小孩子都能吃的东西,言肆自然能吃了。
“我没什么事了。”言肆的下巴在她的肩头蹭了蹭,缓缓直起身子,拉着她转过了身,黑眸对上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用太累着自己。”
这几天她都不让言肆进厨房,也知道他不喜欢外人来屋子里,所以都是她亲自下厨的,每次看她进进出出的样子,言肆觉得心里柔软,却又有些心疼。
安诺看了一眼旁边小火炖着的汤,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累啊,照顾小祈的时候可比你麻烦多了。”
她不经意的一句,让言肆所有的慵懒和睡意全都消散了,整个人猛地一怔。
安诺看到他有些愣住的表情,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她还以为是他不舒服了,结果言肆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很累?”
安诺差点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怔住了片刻,随后淡然的笑了笑,“还好,也不算特别累。”
言肆看到她轻松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将她拉进怀里,抱住了她。
这几天,两个人虽然一直都呆在一起,却很少提起孩子的事情,甚至言肆连问都没有仔细问过,安诺却也没有放在心上,目前要等的,就是他伤口愈合。
而言肆却每一天心里都在经历着风浪,他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那个孩子,可是却又不敢问,他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孩子,没有想好怎么抹去自己心底那些恐惧,更不知道怎么去对他好。
“你知道吗。”安诺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开口,“小祈是早产,他出生的时候,还不到八个月。”
这是她第一次跟言肆提起小祈,提起他出生时候的样子,语气很轻,却生生的拽住了言肆的心脏。
听到早产两个字的时候,言肆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他出生之后就一直呆在保温箱里,后来身体也一直不好,还只要我抱他,一离开他就哭,尤其是晚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安诺的语气有些嫌弃,可是一想到小祈,脸上还是止不住的扬起了笑容,“真的挺烦人的,那段时间累的我心力交瘁,不过后来就好些了。”
“安安……”言肆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止不住的心疼。
她最难过的那几年,他都没能在身边,甚至造成那样的结局的人,也正是他。
即使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始终也是有心人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甚至是差点要了安诺和孩子的命。
言肆的眼底渐渐的泛起了冷意,抱着安诺的力度也大了一些,企图通过这样,让她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内心,也让自己能够安心一些。
两个人正沉默着,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而还没等两个人去开门,来的人就从外面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