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佳慧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而宁檬,神思处于恍惚状态,带着不可名状的微怒。坐了十几分钟,便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她愣愣地看着夜空,觉得无法思考,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闪过画面,从开始买手表,遇到劫匪;到后来,再后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怎么发生改变的,也许经历了一些事情,自己变得成熟了;也许逐渐地了解他,变得明智了。爱情的路上,经不起多少挣扎,而从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说一见钟情,确实是太过戏剧性。
可是,他怎么可以拿这样神圣的字眼,这样随随便便地去说?只是当做搪塞的借口?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为什么他偏偏要拿她来借口?
有怒气缓缓地注入胸腔,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看到门前车灯的光亮,是尹逸遥回来了。
回头看看床上的行李,她就要走了,确实是不应该有任何牵扯。可是她生气,生气不应该吗?他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淡漠冰冷,外加嫌恶;他可以看光她的身体,没有一句解释;他可以面不改色地给她一枪,留着她独自舔舐着伤口,然后霸道地禁锢她的自由……对她,他什么都可以,是吗?
宁檬吸了口气,觉得胸口钝痛。门微微开着,她听到隔壁房间门把转动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犹豫,再犹豫,走到他房门去,她提起的手 还是顿在半空,她进去,是想狠狠地斥责他一顿?是吗?
可是就要离开了,过了今夜,不过是明天的事情,有这个必要吗?
可为什么他可以擅自做主?就连这样的事情都能自己决定?就算是玩笑,难道不需要尊重吗?
宁檬闭了闭眼,终是敲响了房门。
房门从里往外打开,宁檬猛地抬头,顿时又五雷轰顶了。身前的男人,只是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他肌理分明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头上还滴着水珠,他拿着一条白毛巾,看到她,愣了愣,又侧身道:“进来。”
房间暖气很大,温暖如春的感觉,心跳加速,宁檬稳了稳心神,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要进来的初衷。
“有事?”
“……”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吗?”
他随意地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边,蓝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那个女人,跟你什么关系?”
“妹妹……同父异母。”
尹逸遥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嘴角微微地勾着,带着苦涩的味道,他想,他是懂这种感觉的。只是,许多年前看到她的时候,她那样快乐,是那个时候就家变了吗?
“你母亲呢?”
对这个女人还有些印象,她拉着他到她家里吃饺子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是她妈妈,脸上总有着很明媚的微笑。
宁檬动了动唇,只觉得喉咙的位置硬硬的难受,半晌,她才开口:“不在了。”
她向来都很坚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尹逸遥用那样带些意外又渐渐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的鼻子就这样酸了起来,感觉竟然涌上了些许的雾气,但她生生地逼了回去。
“什么时候的事?”
尹逸遥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宁檬的脸,明明是觉得伤痛的,可她却是硬撑着。从来没有感觉过她会是有过这样身世和经历的女人,因为,她看上去总是那样快乐,除了枪伤之后,她让他感觉有些心事重重之外。
“挺早了。”宁檬吸了吸鼻子,再抬眸,已经敛去了所有的伤痛。
“这些年一直跟父亲过吗?还是都一个人生活?”
他的问话还在继续,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总是过问她的生活,她的私事做什么?还有,她到这里的重点,难道是让他盘问她的身家的吗?
“我在问你话。”
男人的眸子还落定在她的脸上,宁檬吸了口气,只觉得怒气渐渐地上涌,凝聚到了一点,她晶亮的眸子迎上他的视线:“尹先生,你的话,我应该没有回答的义务。还有,请你以后在拿我做挡箭牌拒绝别人的时候,也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征求我的同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乐意充当挡箭牌这样的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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