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22:好像真的对他心动了</h1>
黎静婉哭着说:“尹玄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禽兽,妈妈当年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已经有保安闻讯赶来,将两个人分开:“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尹玄仲怕闹出事情,立即挡住了保安,低声说:“家务事家务事。”随后朝那年轻的女孩子说:“宝贝儿今天我有事,你先走吧,改天再去找你……。”
说着就拉着黎静婉走出了商场,将诧异的辛澜和那名女孩子晾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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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这么拉拉扯扯的走了,辛澜抱着一堆东西站在原地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决定直接到车库去等她,反正她最后也是要坐司机开来的车回去的,这样子总该没错。可就当辛澜坐直达电梯下到B2层的时候,却清晰地听见了一对男女的谈话声。
男人的声音虽然不熟,可她几分钟前才听过。
至于女人的声音——她是听得耳茧子都要出来了。
辛澜悄悄地后退了一步,往声音来源的地方张望了一下。
果然是黎静婉和尹玄仲。
“什么?!尹玄仲你有没有搞错?都这个时候你要和我妈妈谈离婚?!”那个地方没什么人,虽然黎静婉还戴着长围巾,但墨镜已经摘了下来,“我妈妈根本就没有妨碍到你任何事情,别告诉我是刚才那个一看就未成年的小丫头教唆你的!”
“啧……我的小婉儿,生什么气?你看你一生气都不漂亮了……。”尹玄仲说着就去摸黎静婉的脸,被她一下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对那个老婆子没有任何感情,我娶她……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给我闭嘴!尹玄仲,不要胡言乱语!”嘴上即便这么说,黎静婉的神色依然流露慌张,“我告诉你,你不能和妈妈离婚,你要是敢和妈妈提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个字,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尹玄仲听了非但没害怕,还大笑:“哟?你还给我来真的?”
他眼里尽是戏谑之色,“别忘了黎静婉,你可是我一手捧出来的,没我砸下去的那些钱你到现在还是个不见天日的三流小明星!当初我既然能让你大红大紫,如今我只需要动一根手指,同样可以让你立马摔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再跟我斗斗看?”
尹玄仲料想中黎静婉听完他这番话,应该就会打退堂鼓,可是意外的是,她并没有退缩,反而笑得比他还要冷。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瞒天过海吗?”她嗤笑,不屑极了,“尹玄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钟表行每年都向国家旅游局送的贿款,想要看到我手上你的那些证据发票在纪检部里面出现吗?”
“你——。”没想到黎静婉还有这一招,尹玄仲气得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一怒之下,掐住眼前纤瘦女人的脖子就撞在墙上。
黎静婉面色刷的白了,但被尹玄仲这么扣押着,还笑得癫放。
“臭丫头!你竟然暗算我!”
“不给自己留一个后路,我怎么当初会轻易答应上你的床呢?”黎静婉被迫仰着脑袋,“所以,你要是不让我好过、不让我妈妈安心,我们就走着瞧,看谁笑得最后。”
如果贿款串通的事情被纪检部发现,尹玄仲这一辈子就完了,手上的力量不自觉地越来越大,他看着女人精致的小脸被自己掐的几乎要断气了,觉得痛快起来。
“我的婉儿……。”他脸上浮动着诡异,那双扼住黎静婉脖子的手渐渐滑到了她脖颈之上,“我知道你不会动我的……因为,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种呢?不是吗?如果我出了事情,我们的孩子,它可就没有父亲了……你舍得吗?”
若尹玄仲知道当他说出这番话时,会第三个人听见,他绝不会这么冒失。
远处,辛澜正脸色惨白地紧紧靠着墙壁,抿住了红唇,用力地用指尖掐了一下自己,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是真的,不是幻觉。
她听到这一切是真的存在的。
黎静婉和尹玄仲——那个在日月山别墅那顿晚餐上,她提到过的,是她的继父——他们有私情、是**……
而腹中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不是顾非寒的……
怎么会这样?
黎静婉当然也没有发现辛澜的存在。
“唔……。”
脖间的大掌消失,这才痛苦的蹲到了地上,抱住自己已然红肿的颈项。
尹玄仲居高临下,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踩着楼梯朝上走去。
黎静婉在原地蹲了好久好久,才能勉强站起身,颓然的朝外走。终于,她看到不远处转角,正单薄站着的辛澜,一瞬间,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惨白的就像一个死去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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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车门,辛澜将一杯奶茶递给了驾驶座上的黎静婉:“喝点东西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黎静婉想伸手接奶茶,手却无法控制的发抖。
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在她面前,都是以一种疏离而高傲的形象出现的,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谢谢——。”终于,她捧住,急急的喝了一口。
脸上紧张的情绪不但没有因此缓解,反而更加紧绷了。
辛澜坐上副座,看着前方的车窗,没有说话。
“辛澜……。”她忽然出声,略带迟疑:“刚刚——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希望我听到什么?”辛澜反问:“或者说,黎小姐,你希望我没有听到些什么?”
黎静婉瞪大眼看着她,漂亮的水眸泛起一圈骇人的猩红。
半晌,她哽咽道:“辛澜,我求求你不要将今天听到的话说出去,一个字都不要。你就当是做一件好事,积点德好不好?否则我就什么都完了……。”
黎静婉一向精致的脸蛋,此刻有着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苍白。
辛澜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把整个故事都告诉我,否则我真的无法做决定。我怕我此刻答应了你,却会毁了其他人的人生……。”
她握住黎静婉一直颤抖不止的手,目光中有着一种名为安定的力量。
她们两个之间曾经也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可那些并不是黎静婉的本意,所以,黎静婉对于自己身边这个女人,虽然嫉妒,但不得不说,此刻也怀着一份可以依靠的心情。
渐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这才缓缓道:“尹玄仲名义上是我的干爹,可事实上,我却是他的情人,从十六岁到现在,我跟了他十一年。”
“这件事,你母亲知道吗?”
黎静婉摇头:“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我妈妈一生真的活得很辛苦,年轻时爱上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落拓画家,弄大了肚子后却被无情的抛弃。一个人辛苦的将我养大,好不容易在我十四岁那年,遇到了尹玄仲。以为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了,谁料那个男人苦心积虑的接近她竟然是因为我。”
想到刚刚在商场门边,那个依偎在尹玄仲怀中的少女,看上去也不满十八岁的样子。
辛澜不禁瞠然:“没想到现实中也会存在洛丽塔情结的男人。”
黎静婉不屑的笑:“有洛丽塔情结的男人又何止尹玄仲一个?这世上的男人啊,都贱。二十岁喜欢少女,四十岁还是喜欢少女,到了六十岁,依然是少女……呵呵……真可笑,他们以为女人都不会老吗?”
辛澜忍不住反驳:“还是会有男人不同吧,毕竟尹玄仲也只是个例……。”
“你知道非寒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与父亲不合吗?”她不答反问道。
辛澜茫然的摇摇头。
黎静婉哂笑起来:“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见顾怀先对于他的亲生母亲——静秋夫人非常的残暴,经常将她软禁欺压,静秋夫人整天以泪洗面,他们并不相爱。但顾怀先对于他后来再娶的一个妻子,小静秋夫人好多岁呢,对她相当的疼爱,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顾思澈,也就是非寒的弟弟。”
辛澜惊讶的张大了嘴。
她之前从严睿那里听到过顾非寒有一个弟弟名叫顾思澈,从小就纨绔闹心的很,后来被顾非寒送到了美国。但她从未想过,他们俩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你说的那个第二任妻子,难道是我们去日月山别墅用餐的那天晚上,顾非寒提到的……”辛澜皱眉,忽然想不起那个名字了。
“淑秋夫人。”黎静婉接过口,证实了她的想法。
静秋夫人、淑秋夫人……怎么名字那么像?
辛澜还在疑惑,黎静婉就转过头,捧着手里那杯奶茶,继续娓娓道来。
“因为静秋夫人常年都得不到爱,并且整日都被软禁,根本毫无自由,所以她后来自尽了,就在非寒的面前。加上顾怀先之后又娶新任妻子,还百般宠爱,所以,非寒与他的父亲之间芥蒂从小就很深,而据他自己说,顾怀先其实对他,也似乎一直是存在着很深的一种隔阂,虽然把顾家交给了他,但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因为这些陈年旧事,他与顾思澈的兄弟感情也不好……。”
辛澜握紧了手心,怪不得她两次会面顾怀先,都只看到他,却不见顾夫人。
而顾非寒对自己的母亲也总是只字不提,一副晦暗不明的样子。
原来竟发生过这么多事,而她却一件都不知道。
“而我也是贪心。”黎静婉低声说:“当年尹玄仲第一次侵犯我时,我才十六岁,处在花一般的年纪里,做着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梦。那一晚我拼死抵抗,本不想就范。可他在我耳边许诺说,只要我愿意陪他一晚,他就砸钱捧我做天后。他真的很懂得女人需要什么,那时候我很贪心,我想进娱乐圈,想红,想变得强大,想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可怜的妈妈……。”
她将脸埋进了腿弯里,地上隐约有掉落的泪渍:“于是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任由他摆布。谁知一步软弱换来的,却是整盘的溃败……。”
辛澜看着眼前这个哭的花容失色的女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是私生女,所以她很能明白黎静婉那种决绝的想法。只想努力往上爬,哪怕牺牲掉一切,只为了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从而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
只是她,太不顾一切了,几乎牺牲掉了自己的灵魂。
辛澜低头,看向了她的肚子:“这个孩子,真的是尹玄仲的吗?”
黎静婉顿了顿,无奈的点头:“是。”
“那你预备怎么办?”辛澜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子怀着别人的孩子和顾非寒结婚,对于他来说,很不公平。”
黎静婉摇头:“我本来只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和他结婚,然后再打掉。生下我和他的孩子,我不想对不起他的!”
“不想对不起顾非寒,难道你就对得起你肚子里的孩子了?”辛澜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他只是你用来结婚的工具时,他会有多寒心?难道你对于他,都没有一点点母性本能的不舍吗?”
黎静婉满脸泪水的看着她,有些困惑:“不舍?”
辛澜甩开她的手,觉得心里闷闷的,很生气,尽管她不明白这种生气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想起了若干年前,她也曾因肚子里的孩子而心生退却,有了打掉然后重新迎接新生活的想法。只是最后当她真的躺进了医院手术台时,才明白什么叫做母子连心,什么叫做心痛。
于是最后她终于还是做了逃兵,选择生下了星星。
辛澜垂眸,甩开她的手:“算了,这件事我知道影响有多严重,我自己会好好掂量,不会到处乱说。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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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辛澜都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