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松开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自作多情的说那么多了。我今天找你,是因为爸爸想周末的时候,全家回日月山聚一聚。我希望你也能一起过去……。”
“我不想去。”辛澜拒绝的很干脆。
他忍住不快,继续好言相劝:“我们离婚的事,爸爸和星星都不知道,你这么多天没回家,星星已经觉得奇怪了。这一次回日月山,你若是再不去,你让星星怎么想?你口口声声说希望星星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可是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很自私吗?”
“是啊,我自私……。”辛澜说:“我们离婚的事,星星和顾怀先都不知道,可时烟却知道,顾非寒,真有你的……。”
想起刚刚病房里,时烟说的话,辛澜就忍不住冷笑。
他一愕:“时烟知道?怎么可能,我和你的事,我从没有和她说过……。”
“说不定是在床上,太过热情,一时说漏了嘴……。”
“辛澜!”顾非寒皱眉,目光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好了,时间不早了。”辛澜低头看表:“我还有事要做,先回家了……。”
他再一次抓住她,语气沉了下来,近乎恳求:“聚会的事,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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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梯,辛澜低头从包里掏准备乘车的零钱,身侧一道声音忽然叫住她:“辛澜——。”
辛澜的脚顿住,侧头,却发现开口的人是严睿。
她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严睿说:“虽然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在这里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但为了非寒,我却不得不说。”
辛澜对这个一直跟在顾非寒身边的男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见他语气如此诚恳,她倒不好意思拒绝了。
“严先生有话就请说吧。”
他开口:“我虽然不知道非寒和你为什么会离婚,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有行为,我是一一看在眼里的。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这么不理智和颓废过。他的胃不好,吃饭很讲究,稍微刺激一点的东西他都不会碰。而像酒之类的,除非应酬时非喝不可他才会少量的喝一点,大部分还是由公关经理替他挡下的。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晚都喝得烂醉,吃东西口味也变得很重。这一个多月,他进过两次医院,每次都是因为饮用过多酒引起的急性胃粘膜出血。医生说要是再这么喝下去,只怕会胃穿孔甚至于引发胃癌。我劝过非寒很多次,但他什么都不听。从医院回来以后,照喝无误……。”
“……。”
辛澜有些意外。
严睿继续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这之间肯定有很多误会。至少我在非寒身边,真的觉得他很在乎你,甚至比当年的止璇,更在乎。”
“是吗?”辛澜笑。
为什么她从不觉得?
“就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我们的车又半路抛锚,非寒和我全都淋湿了。我都劝他干脆先在附近的酒店休息,等雨停了再走,但他执意说要回去。他说——。”
严睿顿了顿:“说你……很害怕打雷的时候一个人睡。”
辛澜愣住,那天晚上,顾非寒不是和时烟在一起吗?
不然她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和录音?甚至连他的手机都有?
“顾非寒那晚,没去看时烟?”她迟疑的问。
“时烟?”他愣了一愣,这才记起来:“噢,那晚他确实去过医院。本来我们是约了一群广告商谈事的,结果走到半路上,医院打电话说,时烟在医院闹自杀。非寒只得先赶过去,不过只待了半个小时,把时烟的情绪稳定下来就离开了。然后去见广告商时,车子又半路抛锚,最后我们淋雨招计程车,等赶到豪城天下时,他已经全身湿透了。回办公室去换了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去见广告商了,可惜路上耽搁的太久,最后还是迟到了,广告商们也很不满。”
辛澜哑然,如果照严睿所说,那晚他根本没有留在时烟那里过夜的时间和机会?而他之所以换了衣服,也是因为淋了雨。
事情竟然是这样?那那些照片和录音,又怎么解释?
“那他的手机……。”
“非寒的手机那晚弄丢了,里面还存着广告商的电话。本来他知道会迟到,打算给广告商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的,结果手机丢了,就打不成了。”严睿顿了顿:“不过后来那手机好像又找到了,他没有说哪里找到的,我也没问。”
闻言,辛澜心情有些沉重。
难道那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她中了时烟的圈套,误会顾非寒了?
最后她勉强笑了笑:“好了我都知道了,真的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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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辛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很久。
反反复复,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所有画面,他说的每一句话,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在脑子里过滤了很多遍。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一向小心谨慎的他,甚至连那个最为重要的抽屉都忘了关。显然是很重要的事,如果只是为了和时烟约会,他没必要走那么急。
还有照片,辛澜掏出手机,将照片连接在了电脑上。
尽管心里有些抵触,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看起来。
手机屏幕小,所以看不出来,此刻在电脑上放大后,辛澜就发现了丝奇怪的地方。
怎么说呢?
那照片上的顾非寒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不到的样子,绝不是现在30岁的成熟模样。
而且,那个女人背对着镜头,看不清脸,辛澜根本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时烟。
辛澜琢磨着,严睿一直跟在顾非寒身边,说的话应该不假,况且他也没有骗她的理由。
所以这照片要么是合成的,要么就是时烟拿顾非寒的旧照片来骗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顾非寒二十不到时的照片呢?
她并不是安止璇,但她却知道安止璇的所有事,甚至连顾非寒的旧照片也有……
难道时烟也和过去的他们有关?
还有录音,辛澜反复听了好几遍后,决定给黎静婉打个电话。
“辛澜……。”黎静婉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辛澜问:“Selke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清楚,想到你是电台主播,应该会懂,所以想问问你。”
“你说吧,什么问题?”
“就是比如说我的声音,可以通过机器调整,最后调成你的声音吗?”
她想了想说:“可以的,现在有很多软件都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电台有时候请明星做谈话,但明星因为临时出事来不了的话,我们会在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请另一个和此明星声音音色相似的人来录,最后再通过后期制作人员调整好,与原声的相似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这样啊……。”辛澜若有所思。
挂断电话后,她越来越开始怀疑那一晚,会不会只是时烟的一个骗局。目的就是让她和顾非寒彻底决裂?
辛澜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将脸埋在膝盖间。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事实真是这样。
那么她的婚姻,她未出世的孩子,她所有的一切……全都因一场拙劣的骗局被毁掉?
真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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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辛澜都坐在沙发上,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上班,也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直到中午,萧墨渊终于看不下去,将她拉到了走廊,问:“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辛澜摇摇头,没说话。
“吃早饭了吗?”
她还是摇头。
这下,他彻底无语,直接将她拉到了员工餐厅,替她点了份餐,推到了她面前。
“我看着你呢,吃吧。”
辛澜推开:“不想吃,没胃口。”
萧墨渊笑:“辛澜,你是想我用手喂你呢?还是嘴喂你呢?”
在他银荡的笑容下,辛澜默默地将盘子端了回来,低头啃东西。
“乖。”他摸摸她的头。
“对了……。”他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她懒懒的应。
“TRS准备和恒雅婚典公司合作,推出一款经典珍藏款戒指。这款戒指一旦上市,会在多家珠宝首饰店,各种媒体上大肆宣传……我们打算将其推为今年TRS进军珠宝界的主打产品。”他用手拄着头,笑着打量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辛澜一口面包差点梗住,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你打算交给我来设计?!”
他点头:“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和你说?”
辛澜激动的握紧了手。
“怎么?有信心没?”
辛澜使劲点头,以至于下巴差点砸到了装着牛奶的玻璃杯上。
萧墨渊忙一手托住她下巴,一手抽过杯子:“你小心点,砸毁容了事小,我买的牛奶泼了事大。”
“……。”
辛澜磨牙,刚刚才对他有那么点感激之情,立刻泯灭。
“怎么样?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表示感激之情?”
辛澜做了个‘ok’的动作,爽快道:“想吃什么尽管点,姐姐我最大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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