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易……风易……”声音清脆悦耳,澄澈动听,正是虞沫到此。
风易大吃一惊,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同时口中道:“沫儿,你等等。”一边洗脸穿衣,一边收拾屋子。虞沫不知道他在干嘛,催道:“快一点,磨磨蹭蹭的。”风易无法,草草洗完,推门而出。
却见虞沫一袭紫裙,目若星辰,嘴点含丹,眉飞如翠。身形婀娜如弱柳扶风,玲珑有致,带着一丝雨打初荷的娇媚。风易看得目瞪口呆,嘴中干燥,一时连说话都忘了。
虞沫又羞又气,怒道:“你一双眼睛瞎看什么?再看挖下来。”
风易回过神来,陪笑道:“沫儿天仙一般的人儿,难道还不能让人看了?若不能看,那你从天上下凡作什么?”
虞沫姿容绝色,自小在族中阿谀奉承之人不在人数。但听得多了,却觉厌烦。但不知为何,这话从风易嘴中说出来,她却觉无比的受用,只盼着多听几句才好。但少女心怯,脸上丹霞飞舞,道:“胡说八道什么?让人听见了。”
风易见状,心情大好,哈哈一笑。
又听虞沫道:“你昨晚和你那女艾姐姐在此幽会,说了什么了?”
风易瞧少女神情,暗叫不好,苦笑道:“哪有什么幽会?只是聊聊天而已。”
女艾大过风易十几岁,虞沫当然不会真去吃醋,但心中却总有一丝异样,片刻才道:“哼,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昨日我问父亲,你到底是族中哪一系的,父亲他死活不说,好像有什么大秘密似的。”
风易笑道:“哈哈哈,说不定是族长记性不好,给忘了。”
虞沫瞥了他一眼,道:“胡说,父亲他正当盛年,怎么可能记性不好?”
她向来将父亲奉若神明,此刻虽然知道风易是开玩笑,但还是有些不悦。风易见状,急忙道歉。
过了片刻,虞沫忽的朝风易丹田处看去,欲言又止。
风易心思灵敏,便将太乙鼎召在掌心。虞沫见了,立马就觉得体内有异样,大觉惊奇,忽的问道:“他们都说这太乙鼎中有夏后氏人的精血,只有你们才能控制,是真的假的?”
风易一愣,想到太乙鼎吸光了老爹身上流出的血,这精血一事应该是真的。
但他却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夏后氏的人怕别人来抢,故意胡说的吧。”
虞沫却面带狐疑,道:“那另外八只鼎岂不是只有你才能控制?”
风易面有得意之色,笑道:“当然了。”
他们哪里知道?至尊九鼎乃罕见的灵器,虽然有认主的能力,但毕竟是死物。
另外八只鼎不在夏后氏族人手中,但控制它们的人都是修为精深,独步天下的高妙人物。只要能发挥出其威力的一半,就已经极其骇人了。只不过无法能像风易这样,将青铜鼎融入丹田,合二为一。
过了一会儿,风易觉得幻化太乙鼎耗灵太多,便收了回去。
虞沫还没看够,微微不悦,又道:“哼,谁要跟你抢似的。”
说罢又取出一个锦囊,道:“你以后行走大荒,身上带着这些不方便。喏,这是一个如意乾坤袋,是采南荒火蛛丝,北极冰蚕丝,混以许多罕见树木的汁液织就而成,而且上面还被施了秘法。虽然只是小小一只,但其中却大有空间,即使把你这院子放进去也绰绰有余呢。”
风易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宝物,心头大喜,接过来把玩了一番,又不好意思道:“这么宝贵,我……”
他稍一感应,便觉此袋奇妙无比,急忙欲收入怀中。虞沫阻拦道:“等等,别急,你猜猜袋中有什么?”风易面生讶异,手伸进去掏了一下,突然摸到一个滑腻腻,长长的东西,他稍一思索,大喜道:“是那乌击蛇!”
虞沫笑着点点头。风易将乌击蛇放出来。此蛇性好攻击,但一见到风易,似是认识一样,只是在他手腕上盘旋,不时的伸着蛇信。风易看得欢喜,摸了摸它的头颅,转而又道:“还有一条呢?”
虞沫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如意乾坤袋,道:“在这里呢。父亲怕这种蛇作恶,让我们不要随意放出来。”
风易淡淡嗯了一声,却道:“话虽如此,但族长还让我们驯服它们呢,若一直不放出来,别闷死了。”
虞沫也将袋口一松,另一条乌击蛇缓缓游了出来,爬到其如玉一般的皓腕上。两条蛇乍一相见,细长双眸又是疾速拧起,生出杀意。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运出重光瞳,感应它们心意。两蛇抬头嘶声了一阵,又软了下去,乖乖的伏在胳膊上。
虞沫也十分欢喜这灵物,不住抚摸,软软的纤手似是摸得那蛇十分舒服,长长的蛇身都瘫了,看起来在享受一般。如此过了片刻,她又沉吟道:“一般这种灵物都极难驯服,我们也只是运气而已,巧合之下才得了它们的亲近。但平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呜,得取个名字才好。”
风易闻言,大觉有道理,想也不想便道:“那我这条就叫小黑好了。”
虞沫气道:“你那条叫小黑了,那我这条叫什么?”她本来想给两条蛇取一个般配的名字,既朗朗上口,又符合此蛇的模样。
风易哪里知道这小小的少女心思,颌首道:“嗯,这个确实难取了。总不能一条叫小黑,另一条叫大黑吧。”话一出口,气的虞沫几乎想要抬手打人,风易急忙佯装躲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想到了,叫小白吧。”
虞沫一时无语,片刻才道:“这是乌击蛇,浑身黝黑,你说叫小白,让人听见不是贻笑大方吗?”
风易满不在乎,摆手道:“这有什么?我以前还养过一头老牛,名叫青龙呢。还有别人养的骏马,非要叫白羽、乘光、飞龙什么,不也是随意取的吗?再说,你那蛇眼不是白的吗?”
虞沫一手掐腰,如葱玉指指着风易鼻子,道:“这都是出自典籍,并非随意取的。”转而一想,好像觉得叫小白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想到一事,只觉双颊滚烫,急忙不去多想,道:“小白便小白吧,不过还要看它答不答应呢?”
说罢两人叫了几句,想不到两蛇似是能听懂一般,连连探头吐舌,又好像在点头,回应两人。虞沫看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此逗了片刻,虞沫又问道:“倒有些忘了,你手腕上的伤势怎么样?”
风易道:“昨日敷了药,已经全然好了。”说罢伸出胳膊,果见那伤口处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红色痕迹。
虞沫沉默片刻:“你昨天的剑练的一塌糊涂,今天有什么领悟吗?”
风易没料到她突然提这个,略略讶异,转而又醒悟过来,暗想:“她一定是担忧我,怕虞少卿来找我的麻烦。”但三乘剑法博大精深,他昨晚又一直胡思乱想,对于剑诀剑招本来没记得多少,这一下又几乎全忘了,只好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虞沫冷哼道:“我看你就不用心,这样吧,我再来重复一遍,你记好了。”
她已经修炼三乘剑法有一年,自然有一些风易无法领悟的心得。
虞沫便回想了一番,将三乘剑法的总纲,以及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的精要处全都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她怕风易初识剑法,一时不能接受,其中还夹杂了她的领悟。这样一来,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全部说完。
昨日姚虞思讲时,大多时间在说为人治国之道,风易丝毫不感兴趣,所以没记住。但此刻经由虞沫说出来,却大多关于剑法本身,而且她声音婉转悠扬,悦耳动听,风易记性又颇佳,如此听了一遍,已大多记住,其中不明处也当即提出来,互相探讨。
讲完既罢,虞沫笑道:“记住了。我来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