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万千黑雾,凭空涌起。离恨念身,神色自然。一袭黑袍,岿然不动,但是魔尊便是站在雾海之上。
独立雾海,背靠界门。那一刻,所有的力量,似乎都要在其面前弱上一分。看着离恨念身,感受着那样的威势,青狐、玉火都有些恍惚。
魔尊之威,曾经深入他们的灵魂。如今,那尊念身绝对是离恨再生,只不过有了黑白之异。
阿木也曾在幻象中见过魔尊、鬼尊大战。
只不过,后来他知道了那鬼尊便是上邪。以天为纸,以矛为笔,以血为墨,上邪风采自然不必说。
可是,要知道当年魔尊绝世白衣,乃是更胜红衣上邪一筹。
轰——轰——隆隆——
刹那间,三个人的力量便撞在一处。整个世界里,骤然响起滚滚雷声,如似大浪涌来。不过,那不是一种冲击式的猛然相撞,而是相互挤压角力。
轰轰——轰——
整个空间都在颤动,虚空里都是闪亮的电弧。
阿木虽然身处胡青、玉火后方极远处,但是头顶的红光已然更胜,甚至已经隐隐现出神棺之形。
唯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和沈烟不受波及。而且,在离恨念身之前阿木还不敢动用魔棺。
此时,整个空间在错位,天狐的力量与魔尊的力量,便似两个巨大能量板块在横移、碰撞、比拼、撕咬。
青红之芒,黑魔之光。
青狐夫妇与离恨念身,遥遥相对。他们之间,如似有一道万丈沟壑。双方的力量,滚滚而至,然后便似水瀑一般消融、倾泻而下。
那是足以,让三界动容的力量。
那一刻,阿木与沈烟都是心动神摇。那样惊心动魄的对决,他们从未见过。
而此时,在这处世界之外,便产生了诸多异象。
天洲无量界。
两轮白日,相向而行,未到正午。此时所有的天洲修士,几乎都感觉到了高天之上,传来的一种莫名威压。
说不清,道不明。天地之间,似乎有一种大力牵扯,甚至很多修士都感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流转不畅。
两轮白日之间,更是出现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光晕。那样的景象,从未有过。天洲上最为顶级的那些修士,此时此刻都是眉头微蹙。
北辰城南,倾城之山,山巅洞府。
长发中年修士,仙姿盘坐,倾城绝世。慕家剑神慕倾城,缓缓睁开了双目,然后长长一叹。
当年,仙葬雪山柳镇外,慕倾城倾城一剑战魔郎。可惜,他的倾城剑都不能换魔郎回头一顾。
此后,慕倾城再未下倾城山半步。即使他最为器重的慕听风,也有七百多年未见其面。
“尊者之威,天地色变!”慕倾城摇了摇头,却是不敢肯定。
同一时间。青家青水山。
青水竹楼外,青千藏与青千语兄弟并立。一样的青衣,只不过从气质上青千藏胜过青千语太多太多。
“哥,那是什么力量?”青千语眯着眼看着两轮白日间的光晕。
“那是妖魔的力量!”青千藏笃定地道,然后蹙了蹙眉,“千语,我要暂时离开天洲。族里的事,便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里?”青千语道。
“末世再来,我要三魂归一。千语保重!”青千藏答非所问,然后身子一动,便消失在青水竹楼外。
天洲凤凰山。
“魔尊的力量?”星辰道。
“没错!”玄天声音低沉,“而且是天狐对魔尊!可是,那股力量似乎不在三界。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从什么世界穿透而来!”
“可是,三界之外怎么会有魔尊的力量?”星辰目视凤凰山巅。
凤凰山巅,红蓝色的火焰,万古如斯。那里,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而火焰下面封印着真正的魔尊灵魂。
镇守魔魂,观望三界。那是玄天古流存在的意义。
“雪影,消失了万万年!”玄天说了一句似乎无头无尾的话,然后便是沉默。
海荒神洲,三界圣山。
云海之上,三道白衣一字排开。东皇、冷玉、慕容海清,正是沧海三代。这一刻,整个三界圣山之巅,云波诡谲。
那妖魔之战的力量,同样穿透时空而来。虽是强弩之末,但是让人感到异样。
“师伯,那是什么?”冷玉道。
“魔尊和青狐、火狐的战斗!”东皇面色不改,只是眼里掠过一道暗芒。
“魔尊?”冷玉、慕容海清都是一阵诧异。
“那怎么可能?”慕容海清周身冷气环绕,白衣微动。受境界的限制,慕容海清更不容易理解一些状况的存在。
“三界玄妙,衍生诸多!因果大变,如今的一切,恐怕非当年沧海仙尊所想!”东皇微微一声叹息。
冷玉、慕容海清都没有再说什么。
云海洞内,天池水中。那赤裸的离恨真身,长发飘荡依旧,只不过其眉心处一点黑亮微微闪烁,无声无息。
有那样一个刹那,一抹苍凉邪魅的笑意,掠过离恨的嘴角,掠过多少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