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节</h1>
俞溪偷偷的瞟她,其实俞老太的五官生的不错,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美貌过人。
现在年纪大了,看着也不好相处,但是她的眼神威严,并不浑浊,下庭生的厚实,整体上看来,心地善良,嘴硬心软,是个有后福之人。
谁知道,俞老太也正在看自己,俞溪并不心虚,反而甜甜一笑,俞老太却更加诧异的皱了皱眉头。
这小丫头向来看不上自己这个成分不好的亲奶奶。
俞老太也是个有脾气的,做晚辈的嫌弃自己,把她给气得够呛,不过做长辈的又不好跟小丫头计较,她只当自己养了一头白眼狼,不给好脸色,也不来往就是了。
可谁能想到,这丫头竟然转性了?
不过俞老太一向信奉“狗改不了吃屎”,小丫头八成是有求于自己。
俞老太有钱,现在这个年代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养点鱼养点猪拉出去卖,那就是投机倒把,搞资本主义,是不被允许的。
可是现在国家鼓励年轻人下海创业,俞老太以前是个地主小姐,很有经济头脑,不过她年纪大了,也做不了什么大生意,就在家里养猪。
俞家三兄弟最小的俞国强的孩子最小的都九岁了,不需要她带了,俞老太一个人一年伺候五头猪。
四头拉出去买,一头留着过年家里宰了吃,一年也能攒个几百块钱。这些都是老太太的私房钱。
周秀兰老实,从不惦记这个,可是俞老太知道,大儿媳和小儿媳可都惦记着呢。
俞老太以为俞溪要复读考高中,二房没钱,老二两口子没脸开这个口,所以这个丫头就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个,俞老太就不太高兴的直哼哼。这钱是她自己攒下来的,她高兴给谁就给谁。谁算计她,她可不乐意。
“我说二嫂,二哥那么辛苦,还差点掉进池塘淹死了,不就是为了供小溪读书吗?小溪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要我说,就不要复读了,在家里帮着你干活,这样你们家压力也能小一点。”
老三俞国强的婆娘何菊香吊着眼睛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何菊香的身上。
也包括俞溪。
不过俞溪职业病,目光落在何菊香的身上,第一时间就是分析她的面相。
她看上去三十多岁,额头不低,却有些窄,可见其人性格固执,任性。眉毛浓密,自我意识强,父母宫一方凹陷,另一方则笼罩着煞气,这煞气来的凶猛,有加深的迹象,主有父母双方一方已经过世,另一方疾病,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重病,可能潜伏已久。
她的眼睛细长,黑白不分明,水汪汪的,可是眼角上吊,可见她平时人际关系处得还不错,只是眼神不正,有些势利眼,爱占小便宜。右眼上方还有断眉的迹象,可见早年曾有兄弟夭折。
但是她的夫妻宫却生的不错,圆润而饱满,颧骨位置适中有肉,如无意外,应该能跟三叔白头到老。
虽说她这人有些小毛病,但是都没什么大碍。
俞溪忽而眉头一皱,又看到何菊香的子女宫竟然隐隐发红。这是有孕的迹象。
可是她都快四十岁了,为了响应号召,育龄夫妇在生了规定的子女之后都会做节育措施。
很显然,何菊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何菊香这话说完,就看到俞溪这个丫头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就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做婶子的也不好跟侄女儿计较,她好心说道:“小溪啊,不是小婶说你,你都十多岁了,是个懂事的大姑娘了,你爸今天出了这事儿还不是为了你?”
何菊香不聪明,却自以为精明,她知道二房没钱,可是老太太有钱啊,老二搞这一出还不都为了俞溪这小丫头复读?
你以为复读一年初三就完了?这丫头没本事还要读高中考大学,万一考上了,那又是一大笔开销。
所以她认为俞溪是在算计俞老太。从国家鼓励经济开始,俞老太养猪那么多年,少说也有小千块钱。这个年代的一千块钱在乡下不是一笔小数目。
何菊香怎么能不惦记?再说何菊香至今都还记得,当初周秀兰生俞溪的时候,罚款的事情,这是长房和三房都没有的事情。只有二房有的,那就是二房占了便宜。
她也想生三个,四个,谁不想多子多孙?
“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何菊香循循善诱。
“小婶,我想,你最近最好去卫生院看看,还有赶紧带巧玉外公去卫生院,不,最好是县城的医院好好看看,趁现在发现还早一点。”
全家人都诧异而不敢置信的望着俞溪。
何菊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是真的生气了,这个小丫头太没教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有私心,可是她一个做婶婶的如果不是关心,谁多嘴管你家的事情?就是你爸真的跌进池塘淹死了,对她也没啥损失。她真是犯贱!
这个死丫头让她去医院,还让她带她爸去医院,这不是诅咒她爸吗?
何菊香毕竟是长辈,不好对俞溪发难,她面色难看的望着周秀兰。
“二嫂,你看看俞溪这个样子,我一个做婶婶的还说不得她了?她还诅咒我和我爹生病?你说说,二嫂,看样子以后你家我是不敢来了,来了也要被你闺女儿诅咒!”
何菊香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周秀兰压根就接不住她的话,就看她气呼呼的对俞老太说道。
“妈,我看二哥也没啥事,我带巧玉和俊杰先走了。”
何菊香这人做事情主观意识很强,又固执,认定的事情很难被改变,就跟这会儿她觉得俞溪是故意给她难堪,诅咒她生病。所以她跟俞老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二哥,二嫂,菊香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们别在意。”
俞国强十分尴尬,一边是亲妈亲哥,一边是媳妇儿和孩子,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