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丽凤这几天一直跟风似的收拾东西。
虽说不舍得,陈满江还是离开了,带着俞溪的平安符。
张丽凤带着儿子,直接坐上了去县城的汽车,这城乡的大巴有些旧了,路上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之间一个急刹车,陈满江的头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那硬硬的椅背就跟柔软的棉花似的,撞的他的额头一点都不疼。
张丽凤看儿子的头撞到了,立即就着急了。“儿子,你没事吧?”
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嗓子那司机大骂,“你怎么开车的?不知道车上那么多人?小心一点开成不成啊?赶着投胎去啊?”
张丽凤骂的难听,坐在她另一边的一个阿婆看她儿子捂着额头,看样子受了伤,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儿子磕了头,她也会跟人没完。
最后还是陈满江说自己没事,张丽凤这才罢休。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到了她男人租的地方的时候,张丽凤还是一肚子的气。
“儿子,你真的没事?你这脑袋可精贵了,以后要读书的,我听人说撞的厉害会脑震荡的。”
张丽凤也是嘴上没把门,这话要是被陈老太听到,肯定要用刀子眼剜她。
哪有做娘的诅咒自己的儿子脑震荡的?
“妈,您就放心吧,我没事。”陈满江无奈,不过,他刚才特意摸了一下那椅子后辈,是铁做的,怎么会撞上去跟棉花似的呢?
陈满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俞溪给的那张平安符,他忙摸了摸口袋,那平安符还在口袋里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上面的符文仿佛黯淡了一点……
陈满江能考上中专,证明他脑子不差。这个年代能考上中专的也是少数。他忽然想起俞溪跟他说的话,顿时着急的说道:
“妈,我爸人呢?”
“你爸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从村子里到县城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就是那种城乡巴士,所以母子两人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张丽凤擀了面,中午直接吃擀面,陈铁春为了省钱,平时都在工地里啃干馒头喝白开水。
不过今天媳妇儿和儿子第一次来县里,肯定带来了家里的菜这类的东西,所以陈铁春也是归心似箭。
张丽凤一心想做城里人,可是她毕竟在乡下土生土长那么多年,总改不了乡下人进城的一些习惯,她跟儿子两个人扛了许多乡下的土特产。
菜啊土豆番薯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她炖了土豆白菜,还放了一点陈老太做的腌肉,把自己擀好的面放进去煮。
陈铁春刚到家就闻到了土豆炖白菜的香味儿,还有咸咸的肉香,以及面条的香味儿,就知道老婆煮了擀面条吃。
陈铁春当年娶张丽凤,就是看中她擀面条的手艺,那个年代,有吃的就不错了,谁家闺女儿手艺好,那可是很吃香的。
陈铁春吃的很满足,临走之前,陈满江心情复杂的把那枚平安符塞进了陈铁春的裤兜里面。
陈铁春回到工地里也不急着回工棚,而是在工地转悠。
包工头虽然跟他不是同村的,但是两人很合得来,对他也很信任,下个工程两个人就决定一起干。
不过他毕竟在这一行还是个新人,还需要多熟悉熟悉。
只是这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夏天温度高,工地有高温补贴,但是太热的时候也是不开工的,工人也是人,万一高空作业出现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等天凉快一点再干活。
陈铁春有心想多学一点,所以刚吃完饭就去了工地转悠,不过越是走,就越是觉得心神恍惚的有些不对劲儿,胸口也开始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陈铁春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也去工棚里面休息一下,要不然下午就没精神干活。结果他刚要往回走,就被地上放着的水泥桶给绊了一下。
他一愣,忽然抬起头,就看到头顶上就掉下来一根钢筋,直挺挺的往他头上砸,陈铁春吓傻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个时候,徐有才正好路过工地,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也直接被吓傻了,因为那根钢筋距离陈铁春不过半米,一根钢筋通常有十几二十斤。况且还是尖尖的,从高空往人的头上砸,不用说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午休不施工,这会儿陈铁春根本就没有戴安全帽,这楼上的钢筋都是绑好的,还从没听说过有钢筋会掉下来,而且还正好瞄准人的脑袋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原本应该纵穿陈铁春脑门的钢筋,忽然之间就改变了方向,只是轻微一个方向的改变,陈铁春逃过一劫,那钢筋直接插在了陈铁春胸前,大概距离他只有五厘米的地里……
徐有才这才反应过来,他忙喊了一声,“铁春,你没事吧!”
徐有才就是陈铁春的包工头,如果陈铁春出了事,这可就是工地事故,是要赔钱的。幸好陈铁春没事。
当然,就私人交情,徐有才也不希望厚道老实的陈铁春出事。不知不觉的,徐有才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没事……”
劫后余生,陈铁春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晚上陈铁春把这件事情跟张丽凤说的时候,张丽凤也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直说:“幸好,幸好没有出事!”
如果陈铁春出事了,她跟儿子孤儿寡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陈满江却是直接傻了,他反应过来,忽然之间就冲过来,往陈铁春的裤兜里面摸,结果就摸出了一堆灰,平安符不见了……
而陈铁春以为儿子这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反倒是美美的。
“爸,平安符呢?”
“啥平安符,你这小子在说啥呢?咦,这些灰哪来的?”
陈铁春一脸的莫名其妙。陈满江的脸色很奇怪,小小的少年,面色被吓得惨白,对着陈铁春的裤兜,就跟失了魂儿一样。
张丽凤和陈铁春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满江沉默了片刻,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换句话说,俞溪可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啊,就把自己遇到俞溪,以及俞溪给了自己一张平安符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铁春和张丽凤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凝重。
“你是说俞溪给了你一张平安符,她好像知道你爸会出事一样,而且她还知道你爸是在工地干活儿的,让你爸把平安符随身带着?”
张丽凤说道,陈满江点了点头,又怕张丽凤觉得心上人神神叨叨的,他又解释说道:“说不定俞溪也是听别人说的,她跟我同校,也才十四岁,怎么会懂这些东西?”